"我要你陪我一起治好这个病。"贺然将手中的杯子握得很紧。
她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她想,也许还要多费些口舌,毕竟表白是她自己要去的。
也许还需要卖卖惨,说自己因为这毛病被骂的狗血淋头……但林驰一口答应了,只不过和她想的有些出入。
"对不起,是我的责任,看心理医生的钱我会承担,一直到你的病治好。"
贺然怒了,这人他妈的是傻逼吗!
"这是钱的事吗?你以为我是为了心理医生的钱来的?"店里还有其他人,她喷薄而出的情绪被自己压到很低。
"除了这个,其他的忙我帮不了。"
如果到这里就结束,是不是后来所有的猜疑与歇斯里底都不再有,可偏偏,贺然不愿意。
她看着他,却觉得像是在看陌生人。
眼前的林驰,逃避、冷漠,甚至自私。这与她当初喜欢的那个笑起来永远干净阳光的男孩儿,似乎半点联系不到一起。
明明还是同一个人,却什么都变了。
他清楚贺然在说什么,也知道她想要的,可偏偏对这些都避而不谈。他不回应感情,只挑一个最无关紧要的来回答。
你来找我,你说你因我而生病,我道歉,我赔钱,我们两清。
算盘打的很响,可贺然不会吃他这一套。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
"你骗我。"
"我没有。"林驰的声音始终很稳。她问一句,他便应一句。
贺然此刻无比痛恨他这种句句有回应的优良品质。
"那这几天为什么一直打电话?"
"我想道歉。"
贺然失落,她知道林驰要为什么而道歉,转过头不想再看他。
视线越过透明的玻璃,楼下奶茶店门前躺着一只四肢朝上、露出肚皮,歪着脑袋吐舌头晒太阳的大狗。
她曾经次次来这里找林驰,都能见着的大黄,悠闲的大狗陪着她度过很多在这里等待林驰的时间。
贺然幽幽开口,"如果你所说的道歉,是指那天让我丢脸的事,就不用继续说了。"
林驰目光深沉,看着她望向楼下的侧颜。
抱歉让你难过,抱歉那天让你哭了一路,抱歉不能抱你安慰。这才是他想说的,可这些话,只能在心里说。
"没有选一个恰当的方式处理好我们之间的关系,让你误会,这是我的错。"
"误会?"转过头,满脸的惊愕与不可置信,"你说是我误会?明明在那天之前都好好的,我们还有过……为什么?"
"从来没有什么都好好的,是你想多了。"
林驰一只手还抓着那张诊断证明,另一只手放在桌下,死死握紧,指甲陷入自己的掌心,用力到手心发白。
疼痛感让他冷静下来,狠下心把剩下那些伤人的话,一次性吐出来。
"我们都是成年人,如果发生关系能够代表什么,那世界上有关系的男男女女太多了。"
"我们不合适,况且,那只是一个意外。"
贺然皱眉,好冠冕堂皇的话。
"你现在和我说不合适,说是意外。一次是意外,那后来呢?"
"你确定要在这里说这种事吗?"
经他提醒,贺然观察店内情况。他们在二楼的角落里,位置隐蔽,这一层除了他们以外没有别人。但前台点单处陆陆续续有人进来。
确实不是一个谈"这些"的好地方,店面不大,位置隔的近,继续说难免不被人听去。
"是,你知道我的性格,不说清楚不可能放得下。"
"贺然,我们在清醒的情况下发生关系,你情我愿,你要用这个来绑架我吗?"
绑架?
"好,你好样的,林驰。"贺然怒极反笑,从椅子上站起身,伸手夺回林驰手中拿着的诊断书。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驰,这个与她有过亲吻,有过亲密情事的人。
他用暧昧与温情将她的爱意拉扯到最高点后,仿佛丢掉记忆一般,高高抛下她递出去的热情,浇灭她一切的希冀。
操场上那样一个丢脸的夜晚,贺然都能为他找借口,太突然、太仓促,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回应。
可现在呢,林驰这样明显的撇清关系,她又该找什么借口。
此时已过阳光最毒辣的时间,太阳西沉,一切的一切皆被昏黄的光笼罩,店内人渐多,贺然不想在这里和他吵架,没有意义。
今天的谈话不会有结果,只能是白来一趟。
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再喜欢也不会放下尊严,她追求的是一份平等的爱,不丢人,也不低人一等,她不会为此低声下气,那不是爱。
"承担医药费,可以,我会把账单发给你。"
"死渣男。"
走之前贺然没忍住,回头骂出这样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从前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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