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附近那些璀璨的、生机盎然的星云,则在被冲击波波及的一瞬间,齐齐发出刺目的红光,而后集体陷入了沉沉的死寂。
在人类无法观测的狭窄的时间段内,阿撒托斯已经毁灭了1/10的宇宙。
不过好在这里距离已知宇宙比较遥远,虽然毁灭了1/10,但这1/10多半在未知宇宙的领域内,而这里并没有多少生命。
诸神们发动了第2轮攻击。
而顾星倦在其中浑水摸鱼,她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对至高神造成伤害,所以便装模作样,企图划水。
本来她本打算就这么混下去,然而却无意间看到了巨大的、浑身长满了灿烂光球的、美丽的神灵。
那神灵正跃起,极速的冲向阿撒托斯。
毫无疑问,这样下去,祂会被暴怒的阿撒托斯一触手拍死,不死也会重伤。
顾星倦心中若有触动,虽然祂对这位天降老父没有抱有什么亲情,但是也不好就这么快看着祂牺牲,而且祂的姿态还挺无畏的,这难免让备受人类文化熏陶的顾星倦产生一丝动容。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
心灵福至地,她回想起了自己之前操控万物法则的状态,抬手,指向了不容亵渎的至高神·阿撒托斯。
随之而来的,是来自亿万星辰的力量。
顾星倦能感受到自己稚嫩的神躯里,正在被注入了源源不断的力量。
每一颗星球都拥有意识,星辰意志们都想要保护自己,在知道宇宙即将毁于至高神之手后,它们将自己的力量通通借给了这位新神。
它们之所以不借给旧神,是因为跟旧日神祇们关系不佳。
旧神们向来看不起祂们这些意志,觉得祂们不能动弹,缺乏战斗力,并且老实本分好欺负;
祂们也看不起祂们身上生长着的低维生命,觉得那些都是虫子;
祂们总表现得趾高气昂,又在祂们身上落户居住;此外还有一些毫无理智的邪神以吞噬星辰为荣,龇牙咧嘴,一口一个小行星。
——凡此种种,造成了星球意志与旧日神祇之间的疏离与隔阂。
而之所以全部选择将力量灌注在顾星倦一个神身上,则是因为蓝星意志,因为它对顾星倦强烈认可和疯狂鼓吹。
阿空虽然没有回归大地跟其本体融为一体,但本体可以共享阿空的记忆,所以祂知道顾星倦的存在,并且对其好感爆棚。
虽然古神是考虑到它的安危才决定发动各种灾难的,但是当蓝星上的水土变质、草木发疯,意志是不高兴的,好在顾星倦阻止了古神的毁灭行为,这让蓝星十分亲近顾星倦。
蓝星虽然渺小,但是祂年轻、鲜活、受欢迎,很多星球都会从祂身上看到希望,有些星球以前有过那样的生机勃勃,有些星球则渴望未来自己能迎来那样的生机。
祂们还能从蓝星意志那里听到很多有趣的故事,关于人类的故事,关于爱恨情仇七情六欲的故事,这对于诸多荒无人烟、连生命都没有的星球来说,难能可贵。祂们就像是一群老头老太,强烈地渴望着年轻人讲述的故事。
所以在很久之前,星辰们就听说了顾星倦的故事,所以才愿意联合在一起,将力量汇聚在顾星倦身上。
如果说每个故事里都有一个随身老爷爷、传功老奶奶的话,那么此刻的顾星倦背后是亿亿万万的老前辈。
于是,在宇宙即将毁灭之际,顾星倦终于成为了字面意义的“星辰之主”。
此时此刻,祂那玄武岩山一样的本体正散发出灿烂夺目的光芒,那光芒就像是亿万颗恒星汇聚在一起,刺眼得能够一瞬间让全人类失明,不过好在在场没有任何一位是低维生命。
最终,新旧神灵联合宇宙星河,一起击败了阿撒托斯。
当然即便如此,祂们仍旧没能将这位伟大的旷世神祇彻底的消灭。
阿撒托斯在一阵眩晕之中陷入了昏迷,而旧日乐团也开始更加激烈地演奏,还有一些并非吹笛者的旧日也加入了其中,拿出自己看家本领,或疯狂地咆哮,或发疯似地拍打自己的身躯……
难听的声音汇成海洋,终于形成了专属于阿撒托斯的安眠曲。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撒托斯翻了一个身,蠕动了一下身躯,发出了一声语焉不详的梦呓,谁也听不懂的梦呓,随后就彻底地安静了。
或许祂又陷入了一个伟大的、浩瀚的、壮阔的梦境。
全宇宙的星辰意识发出欢呼,它们颤抖着、闪烁着,以至于诸天璀璨。
旧日支配者重新逐渐乐团,它们吹拉弹唱、放声高歌,那些乐器声尖锐刺耳,那些狂歌声欢腾喧闹,透着无限的喜悦与无尽的疯狂——那是在庆祝旧日的胜利,也是在歌颂新神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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