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覆了一层又一层,外面尽是乳白色的夜雾。
迷迷糊糊间,丁梧突然感觉有人在扒拉他的手。
他睁眼低头一看,发现易宁居然醒了。
之前被丁梧揉开的眉尖又微微紧蹙着,他的眼睛湿润,泛着水汽,好像已经醒了很久。
丁梧的呼吸放慢了,他沉下声,刚要开口问他感觉怎么样,手腕就被易宁给虚虚攥住了。
他虚弱地咳嗽了几下,声音沙哑:“你躺下睡一会,不要坐在那里睡。”
“我躺下睡?”丁梧有些懵。
他扯了一下床边垂下的被子,犹豫地看着易宁:“我躺下睡,你岂不是会睡不着?”
易宁脑子昏涨地望着他那副委屈的样子,一时间也分不清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委屈,他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么娇弱。”
一听这话,丁梧马上关了灯,干脆利落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那我先眯一会。”
他拍拍自己的枕头,扭头对易宁说道:“有事叫我。”
易宁大半的脸被被子盖着,他睁着一双露在外面的大眼睛,看着丁梧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多一会儿,他便背对着易宁,缓缓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丁梧睡着了。
可易宁却毫无睡意。
他很冷,是那种从脚底到头顶都在泛着寒意的冷,他缩紧身子,下意识侧身冲着丁梧的方向,试图感受到被子另一边传来的温热。
好像不行,床很大,丁梧躺下的位置离他还是有点距离,易宁闷声咳嗽了一下,抿着唇,慢慢地往那边蹭去。
骨节分明的手指抚在雪白的床单上,暧昧地留下凌乱抓痕。
外面的雨声已经渐渐停住,偌大的房间里,只有窗外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雨滴声,以及布料蹭过布料的缓重声音。
易宁像是逆游在湍急海流中的鱼儿,大口大口无声呼吸,离得越近,他就越渴望那份温暖。
终于,鱼儿游到了目标地的临界线处,易宁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身旁那人突然翻了个面,侧身压了下来。
是封闭的山谷猛然敞开,大风无休止的刮了进来。
易宁其实只想要一点,可他给的太多。
男人体温偏高,尤其刚刚抱胸睡觉的姿势使得他胸口处的皮肤更热,易宁猝不及防被他收拢在怀里,贴着他的心脏呼吸,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的味道。
易宁掩耳盗铃地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跳得很快,扑通扑通,一声一声擂在他的胸腔。
他怕自己的心跳声太大,不小心吵到了抱着他的人,他又怕自己脸上的温度太高,不小心烫到身旁的人。
丁梧的脸蹭了蹭易宁头顶细软的头发,好像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他眯瞪着眼睛喃喃道:“嗯?我抱了什么……”
他宽厚的手掌覆在易宁肩下的蝴蝶骨上,许是手感很好,丁梧下意识握了一下。
这一握不要紧,窝在他怀里的易宁突然敏感地颤了颤,丁梧皱眉,撑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下。
一定睛,就对上怀中易宁那双漂亮的小猫眼睛。
丁梧愣了一下:“是你啊。”
他松开易宁,又揉了揉他的头,翻身背对着易宁:“你身上好热啊,我还以为你会冷,那我就不抱着你了。”
“不用谢我。”
说完,他没有了声音,似乎又睡着了。
易宁一时无言,他沉默地看着丁梧的背影,眼睛像浸了水的煤炭一样明亮。
直到背后的人没有再发出动静,丁梧才敢转过身平躺下来。
他扭头去看易宁,发现他也背对着自己,呼吸平缓。
丁梧心里紧绷的那根弦这才松了下来,但他不敢再睡了,刚刚发现自己抱着易宁的时候,他的心脏跳得格外的快,还好自己反应迅速,找了个借口赶紧背过身。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慌,但他绝对不能让易宁听见,要不然这也太丢人了。
他惊魂未定地吐了口气,盯着房间的天花板,罕见地失眠了。
早上七点。
阳光洒在易宁的眼皮上,暖烘烘的。
易宁醒了。
他侧脸一看,身旁没有人。
他闭上眼睛吐了口气,这才掀起被子起了床。
脚踝上的伤还没有彻底好全,他揉着自己有些闷痛的后脑勺,一瘸一拐出了卧室。
经过走廊时,他瞥了一眼洗漱间。
没人。
他来到客厅,慢慢踱到阳台,又从阳台移到厨房。
没人。
都没人。
他站在客厅中央,盯着之前丁梧从超市买的绿萝,一言不发。
看着看着,他突然抿唇朝卧室走去。
但刚刚屋里这一通乱逛让他的脚变得更疼,他面无表情地停在走廊上缓解疼痛,下颌线逐渐绷紧。
突然,玄关处传来滴的一声。
丁梧掂着早餐走了进来,他利落地把门关上,低头换鞋时无意间看了一眼走廊,又看了一眼。
“你在干嘛?”丁梧挑眉问道,他好笑地看着蹲在走廊上的人,赶忙换好拖鞋,快步走到易宁身边。
他也蹲了下来,轻声问道:“干嘛呢?”
易宁扭头不看他,只是稍稍动了动右脚,丁梧观察到他的动作,忍不住笑了。
他起身弯腰,搂住易宁的腿窝,把他给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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