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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第52章
    这是赤|裸裸的绑架!
    直升飞机轰鸣着划过碧蓝天空,一小时后停落在了新加坡机场的私人停机坪。余祎被魏宗韬半拖半抱地塞进了轿车,满头的汗水早将长发粘住,手腕上还绑着皮带,叫等候在此的阿成看得目瞪口呆。
    新加坡的国土面积很小,从机场到位于圣淘沙岛的洋房用不了多少时间,余祎没有功夫欣赏路途景色,车子一停,她就用头去撞魏宗韬,阿成逃跑似得蹿出了驾驶座,一溜烟儿就没了踪影。
    余祎怒不可遏,不管脑袋疼不疼,狠狠撞向魏宗韬,吼叫间吐出脏话,让魏宗韬皱起眉头。
    魏宗韬尽量避着她,任由她往自己的胸口上撞,见她要撞向他的脸,他错开身子躲过,又抱住余祎,不让她撞到车门。
    余祎气炸,额头的汗水已经划落到了眼睛,眼睛刺痛睁不开,她一身狼狈,全身像是淋雨,汗水密密麻麻,魏宗韬却衣冠楚楚,衬衫上连一道褶子都没有。
    余祎咬牙切齿:“你有本事就一直绑着我!”
    魏宗韬自知理亏,耐性哄她:“谁叫你要闹?行了,我马上松开你。”他抹了一下余祎脸上的汗,替她去解皮带。
    谁知皮带刚刚解开,眼前就挥来一记巴掌,“啪”的一声扇在了他的脸上,并不疼,却成功地让他黑了脸。
    余祎扬着下巴,胸口起伏不定,双手紧紧攥拳,眸中已气出眼泪。她牙齿咬得紧,一字一句像是用刀在岩石上刻字,艰难却又深刻:“这就是你说的谈恋爱?魏宗韬,我是疯了才会跟你在一起!”
    他前一刻才深情款款,转眼就用皮带将她绑来,余祎可以接受他在儒安塘时对她的所作所为,但无法接受在两人的关系已经改变之后,他还如此混账地对待自己,不公平的开始,注定了两人不公平的关系!
    魏宗韬动了动脸颊,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的手擦过自己,原来她已经精疲力尽,使不出半分力气。
    车中气氛凝固,谁都不再说话,洋房的停车坪十分空旷,周围能看到绿树成荫,植被生长十分茂密,阻挡住烈日和纷杂,这里好像与世隔绝。
    余祎看向车窗外,心头泛起阵阵凉意和酸涩。手腕上有红色的勒痕,她其实很怕疼,从小到大,朋友玩笑似的往她胳膊上一拍,她都会感觉到疼痛,体质如此她也无可奈何,父母时常嘲笑她一拍就碎,这些年似乎好了一些,她已经学会耐疼,受了伤也不需要别人的道歉和父母的哄。
    手突然被人握住,余祎挣了一下,没有挣开,听到背后那人说:“我活了三十多年,从来没被人扇过巴掌,谁也扇不了我。”<
    魏宗韬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余祎的手腕,举至唇边吻了吻,察觉到她颤了一下,他继续道:“你倒是聪明,骗我放走陈之毅,你就想走,这两天在我身边装模作样是不是很辛苦?”他甩开余祎的手,猛地将她搂进怀,捧起她的脸,压低声音道,“你要是舍不得他,我就叫人把他带回来。余祎,我耐性有限,不要再考验我,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别再动任何小心思!”
    说罢,魏宗韬甩开她,撞开车门径自走进洋房,将余祎抛在了外头,进屋后就解开两颗纽扣,叉着腰深呼吸,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他已被余祎逼得恼羞成怒,一时半刻根本无法控制,魏宗韬狠狠踹向廊道上的装饰品,木架一阵“乒呤乓啷”,瓷器统统碎裂在地。
    他踩在碎瓷片上,感觉脚下的尖锐,来来回回踱了几趟,铁青的面色终于稍稍缓和,又走回了门外,见到余祎站在大门口仰头望,脸色顿沉:“上了锁,你走不出去。”顿了顿,又道,“进来。”
    余祎只犹豫片刻,就转过身往洋房走来,长发乱七八糟,汗水已被风吹干,目不斜视的与魏宗韬擦肩而过,穿着平底拖的个子只及对方的锁骨处,看起来比平日更加瘦弱,风一吹就能倒。
    廊道上一片狼藉,满地碎片无处落脚,余祎不做停顿,径直往前走,脚下的碎片“咔吱”作响,腰间突然一紧,她低叫一声,被人猛地打横抱起,平底拖晃落在地,唇上一软。
    “叫什么叫。”魏宗韬又吻她一口,大步迈开往前走,皮鞋踩在碎瓷片上如履平地。
    廊道很长,终于走到了客厅,视线正前方是一片锃亮的落地玻璃窗,屋外是泳池,透过茂密的树木,隐约可见幽蓝海景。
    魏宗韬坐上沙发,将余祎放置到腿上,手掌握了握她的脚,没有察觉到瓷片或者伤口。
    余祎想要将脚收回,蹙眉推开他,魏宗韬将她搂紧几分,说道:“总共六间卧室,进门右侧是佣人房,三间储藏室,两间厨房,洋房面海,泳池外停着私人游艇,附近有高尔夫球场和游艇俱乐部,你喜欢逛商场,下次我带你去乌节路,车程只要十五分钟,很方便。”
    余祎垂眸不语,魏宗韬抬起她的下巴,低声道:“新加坡很美,呆在我身边,嗯?”
    余祎轻轻道:“打个巴掌再给颗甜枣?”
    “是你打我巴掌。”魏宗韬去吻她,“你还没给我甜枣。”
    他把余祎抱回二楼卧室,等她洗完澡又把她抱出来,言语上他不想再哄她,只能尽量用行动表示,毕竟他的脸上真真实实挨了一记,不生气是假,只是见到余祎他就莫名心软,抱起来这样轻,胳膊又这样细,腰好像能轻易折断,手腕上的红痕还没有退去。
    余祎总共只带了三件t恤和两件牛仔短裤上路,被魏宗韬绑来时什么都没来得及收拾,此刻没有衣服可穿,只能套了一件他的衬衫,穿起来空空荡荡,裹在被子里催他出去买内衣。
    魏宗韬吻着她不愿意走,打了一个电话让人去买,向余祎解释:“华姨在我们家做工三十多年,这栋洋房也是她负责打扫,她一周过来两次,平时就照顾阿公的起居饮食。”
    没多久华姨就已经送来衣服,魏宗韬过了很久才走出卧室。
    华姨在洋房大门外等了半天,见到大门打开,边走边抱怨:“你叫我买东西过来,结果让我在外面等半天,知不知道太阳很晒,你大白天难道在睡觉?”
    进屋见到魏宗韬身穿睡袍,她瞠目结舌,手中的购物袋都忘记放下,围着魏宗韬不停转圈,“天哪,我一直以为你喜欢阿成,没想到你真的藏了一个女人?让我买内衣,难道你们刚刚做完那种事情,还很激烈,她没有衣服可穿?”
    魏宗韬早已习惯华姨的说话风格,面不改色地夺过她手中的购物袋,道了一声谢就请华姨离开,华姨眼睛瞪得像铜铃,“哦,你这是过河拆桥咯?我坐德士的钱你还没有替我报销。”说着就绕过他往楼上走,“你藏女人,我不偷看,我只是去拿钱!”
    魏宗韬拧了拧眉心,无奈道:“华姨,我还在哄她,你别把她吓坏。”
    华姨恍然大悟,看来先前战况确实激烈,她立时收回脚步,八卦也不急于一时,往外走时说:“不要欺负女人,我过两天替你煲汤,把她哄哄好,到时候带给阿公看!”
    余祎在卧室内听到华姨的大嗓门,沉闷的情绪终于有所好转,魏宗韬将内衣递给她,见她神情松动,想了想说道:“华姨是老顽童,我小时候不听话,她会往我的饭菜里乱放东西来整我。”
    余祎以为魏宗韬只是一个习惯强势,为人冷冽的男人,原来他也会有被长辈欺负的时候。她似乎对他不够了解,三个月前离开之后,她就再也不去关注永新集团的新闻,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魏宗韬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她有一丝恍惚,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跟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纠缠在一起,明明她之前还失望透顶,现在却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床上,情绪在几小时内大幅度波动,根本就不像原先的自己。
    余祎穿上衣服,可惜拖鞋仍是不合脚,尺码相差太大,她只能走一路拖一路,一直拖到阳台上。
    阳台外的海景震慑人心,夕阳渲染整片海域,满眼都是金光璀璨,楼下有葱郁的树木和游艇,这栋两层楼的洋房就像伫立在海面上,余祎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就是被大海包围,鼻尖能嗅到海水的味道,凉爽的海风也迎面贴来,她从前的生活也还算奢侈,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临海洋房,出门就能坐上私人游艇,简直像在拍电视剧。
    魏宗韬搂住她的肩膀,随她望向远处,“我不能把大门关一辈子,也不能一直绑住你的手,你想逃跑总有办法,我只能一次次去把你抓回来,你已经不是小孩,应该明白我待你如何,你跑不了。”
    海风吹来有些凉飕飕的,余祎觉得冷,肩膀的手又紧了一些,把她往怀里搂了搂,驱赶了一丝凉意。
    余祎侧头看他,突然道:“我留在新加坡生活。”
    魏宗韬瞠了瞠眼,嘴角刚要勾起,又听她说:“但我要一个人生活,我允许你追求我!”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总裁狂帅酷霸拽,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第53章
    魏宗韬心头不悦,听完余祎的话,当即就折回了屋内,倒了一杯酒坐在泳池边的甲板上乘凉,直到天黑才去厨房冰箱里随便取出一些食物填肚,也不问余祎是否饿。
    过了十点他返回卧室,余祎已经熄灯睡下,他洗漱过后躺在她身边,两人背对背,他却睡不着,越想越窝火,他何时受过这种气,又何时这样放任过一个女人,他想要女人又有何难,如今对这个女人好一些,她就蹬鼻子上脸,越来越过分!
    魏宗韬的脸色越来越沉,心头怒火熊熊点燃,越烧越烈,正要发作,背后突然被一颗脑袋蹭了蹭,温温的呼吸贴在身后,他微僵,等了片刻见背后没有动静,他才转过身,却见余祎的眼皮动了一下,像是刚刚才闭上。
    魏宗韬蹙了蹙眉,又躺了一会儿,他才下了床,睡去了隔壁的客房。
    海上日出,金色铺满天空,余祎一夜未眠,翻来覆去,枕边空空,她躺了许久才起身,顺着楼梯往下走,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她饿得肠胃难受,冰箱里却只有酒水,连一颗鸡蛋都没见着,余祎四顾了一圈,走出厨房喊:“魏宗韬!”<
    没人回应,她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又走去二楼找人,找了一圈仍旧没有人,倒是见到阿成突然出现,将余祎的行李和证件统统递给她,说:“手续这几天就会替你办妥,邮轮上你赢到的钱也已经打进你的卡里,魏总这几天有事要忙,我们几个人也有工作,魏总交代过,你想做什么随便你,不过你不能离开新加坡。”
    魏宗韬生气了,从那晚开始就再也没有出现,余祎自食其力,每天都出门走一圈,没多久就在网上找到了房子。
    新加坡的房价十分贵,她在短时间内不可能找到工作,未免坐吃山空,她首选了组屋。
    组屋没有公寓排屋好,但在余祎看来也不差,外墙涂有艳丽的颜色,整整齐齐很漂亮,附近就有食阁,吃饭也方便。
    她租下了一整套,打算尽快搬家,行李只有几件衣服而已,塞进背包里就能走人,余祎在洋房里等待两天,仍旧没有见到魏宗韬的身影,她打电话通知阿成,说道:“我就住在那里,你有空可以来找我,我明天就搬。”顿了顿,她又问道,“他这几天都住哪里,都在做什么?”
    阿成道:“哦,魏总说了,余小姐不需要关心。”
    余祎一滞,狠狠挂断电话。
    余祎原本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没有魏宗韬在身边乱晃,她求之不得,第二天她就搬去了组屋,长廊上一排门,邻居走来走去,笑容亲切,见到她还会问候两句,余祎喜欢这里的氛围。
    隔壁的阿姨恰巧在食阁开有一间米粉档口,余祎去吃炒米粉的时候见到她,偶尔还会跟她聊上几句,几天下来两人就已经熟悉。
    新加坡的食阁很像学校食堂,大厅里摆满了桌椅,每间档口售卖的食物都不同,马来菜、娘惹菜、印度菜各式各样,用完餐后碗盘有人会来收,吃完走人干净利落。
    余祎这几天来得勤快,三餐都在这里解决,一会儿吃酿豆腐,一会儿吃牛腩河粉,食阁内冷气开得足,吃完后也不见流一滴汗,就是这里太吵,与人讲话她需要很大声。
    档口老板许是觉得她年纪小,对待她格外亲切,食物总是加足料,还对余祎小声说:“我们放多少青菜牛肉都是数过的,给你多一点,你赶快吃,不要叫别人看到!”
    余祎忍俊不禁,当着老板的面大口吞咽,老板还赠送她一杯冷饮,餐餐都叫她吃饱喝足,熟悉以后余祎半开玩笑的问他是否需要招工,结果吸引来另外几间档口的老板,问她:“你缺钱哦?工作不好找哎,薪水都太低,我侄女刚刚毕业找到一份工作,才两千块钱,累死累活都不够用!”
    米粉店老板娘想了想,说:“我替你留意一下,你回去等我消息!”
    余祎没想到他们这么热心,第二天她就看到了米粉店老板娘拿来的招工启事,上面对文凭没有要求,也没有说只招收本地人,薪水还较高,余祎边走边算账,银行卡里的钱很多,如果只需交租和吃饭,能够维持许久,可惜她不光是交租,她停在诊所门口,想到这里每小时的收费,一阵心痛,看来找份工作很必要。
    她躺在沙发上,努力缓和心跳。
    面前的女医生三十多岁,戴着一副框架眼镜,声音很温柔,笑道:“许医生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余小姐半个多月前就已经跟她预约好时间要回中国,怎么来到了新加坡?”
    余祎道:“原本是要回去,出了一点意外。”
    她没有想到魏宗韬会从半途杀出,把她绑来这里,害得她所有事情都要重新安排。
    房间里很安静,光线柔和,冷气里吹出的风凉爽适宜,她们的对话都很轻,起先女医生说得多,余祎很少开口回答。
    她似乎更想睡觉,沙发太舒服,身边又有人说话,比空荡荡的组屋要好。
    女医生轻声问她:“现在一个住?”
    “嗯。”
    女医生又问:“在新加坡有朋友吗?”
    余祎沉默许久:“没有。”她拧了拧眉,又说,“有一个,但不算。”
    女医生又问了一句什么,声音轻飘飘地淌进了余祎的耳中,这次静默的时间犹如一个世纪这般漫长,余祎小声道:“我的爷爷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差,也许熬不了多久,陈之毅十天前离开,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他离开的时候我很难过,他们其实没有做错什么,所有人都对我很好,对我非常好。”
    女医生轻声细语,慢慢将余祎带回五年前。
    余祎从诊所出来,眼睛有些红,还是心疼钱,她走不动,走了一会儿就坐到了路边埋下头,眼泪落下几颗,她把原因归结到诊所收费上,拿出手机想要找人诉苦,翻了半天发现里面除了医生电话,只剩下了阿成的手机号,原来她根本没有魏宗韬在新加坡的号码。
    余祎擦干眼泪,回去的路上买了两份报纸,又去食阁里打包了两盒饭,在组屋里一呆就是一天一夜,第二天她才根据招聘启示上的信息跑去面试工作,谁知道马上就被录取,余祎心想时来运转,邮轮上赢了大笔钱,这里又迅速找到工作,看来她好运报道,再去见女医生时情绪已经好了许多。
    余祎仍旧躺在沙发上,说:“来新加坡的第一天,我住在圣淘沙岛的洋房,面朝大海,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美景。”
    女医生有些惊讶:“我知道那里,那里很有名,你为什么会搬出来?”
    “不想跟他住在一起,他把我带来新加坡,可我不愿意跟他住一起。”
    “为什么不愿意?”
    余祎蹙眉想了想,突然笑道:“我见到他,会想起不开心的事情,这五年我其实过得很好,可是遇见他之后,我经常哭,我的情绪波动很大,很多时候自己根本无法控制,我怕我会伤害别人,我也怕他会伤害我,这样不好,迟早我们都会对彼此厌倦。”
    女医生看了看手中的本子,“你二十五岁?”她抬头看向余祎,笑说,“想得很通透,有时候太理智也不好。他知道你来这里吗?”
    “不。”
    “为什么不告诉他?”
    余祎笑了笑,“我也要面子,这几个月我做什么事情都由他管,我已经很烦。”
    女医生也笑:“他是陈之毅吗?”
    余祎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才再次开口:“他是我想谈恋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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