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者的包围圈中逃了出来,望着继续被围攻狼狈的古月,可能是他的表情太过倔强,纤瘦的背脊挺的太直,竟让她生出几分不忍的情绪来,仿佛自己真的冤枉了他,她才是罪恶的人一般。
古月一直明白一点,自古成王败寇,赢得天下,输了,身败名裂。
如同身在赌局中的赌徒,明知不可为,却经不住名与利带给他的诱惑。
即使这样一个让他身败名裂的舞台,他站在那,脸上没有任何狼狈与逃避,也没有任何理由和接口,只有接受,平静地接受。
这样一个污点,使他在时尚圈可能终其一生都再难有成就。
那个像刺猬一样将自己浑身裹满利刺的青年。
只是城门失火,殃及了常璃那条池鱼。
不过也算一次为她除掉自己和古月两大竞争对手,毕竟,他们俩在jonse也算是要资历有资历要实力有实力。
“真是个妙人。”她低声自语,不再看人群中央那个被闪光灯和话筒淹没的瘦小青年,转身离开。
人,总要为自己的一些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怎么?不说声谢谢就走?”安尔弥靠在墙上,手上还有半支没吸完的香烟,就那么笑着看着她,脚下一地的烟头。
顾小九被他吓了一跳,“你抽的什么风?”
话音一落感觉不对,语气太过熟稔,又赶紧冷冰冰地道:“我记得没有请过你去做这些!”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扫过他手上夹着的烟蒂,微微皱了皱眉。
不知道安尔弥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还是终于觉得吸够了,将手上烟蒂扔在地上,淡淡地开口:“你就这么忘不了他?”
脚轻轻踏在烟蒂上狠狠碾碎,仿佛这不是烟蒂,而是谁谁谁的脑袋一般,带着一股狠劲。
顾小九微愣,才发觉他是在吃醋,心底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有点酸,有点涩,又像小蚂蚁爬过似的,酥酥麻麻的。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冷淡的转过身不再看他,掩饰内心的波动。
“初恋!”他自嘲般冷哼一声:“你想对天下人说你初恋爱的有多深有多念念不忘是不是?”
顾小九反射就想说没有,却别扭的撇过脸不说话,觉得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她有什么义务向他解释。
这一沉默,在安尔弥看来就像是默认一般。
他惨淡地笑起来,像是积郁了满腔的怒火想要发泄却找不到途径一般,最后伸出食指指着她,半响才说出一句话来:“顾小九!你好!很好!”
没再和顾小九说什么,如同一个在战场上惨败的将军,逃一般大步离开,背影萧瑟。
顾小九心头猛地像被针扎了一下,痛的她一个激灵。
“安尔弥!”
安尔弥身体一顿,原本死寂的桃花眼内似有光复燃,僵持着背等待着。
身后一直没再传来她的声音,他失望地闭起眼睛,头也没回地离开。
顾小九在原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好久,心中一直理不清对安尔弥究竟是一种什么情绪。
是爱吗?她不知道。
只知那一刻心脏如同被一只大手猛然揪住。
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用在意,却仍止不住心头那明显到让她难以忽视的锐痛。
她只能用以往疗伤的办法,将自己关在黑屋子里,闷头睡了一天两夜,直到顾登科撬开门锁叫醒她。
她迷蒙地睁开眼,看到是弟弟,笑了笑,“阿科。”将头埋在松软的枕头中继续睡。
顾登科担忧地推了推她的胳膊,“姐,别睡了!姐,不要睡了!”他眸中竟是伤痛,将她从床上捞起来,“姐,别睡了我们去吃饭!”
从小到大,只要遇到痛苦的事情,她就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长睡,会因为痛的程度不同时间不等。
最长的是得知秦睿离开的那次,她将自己关在这个房间里睡了整整三天四夜,顾登科找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进入到休克状态,医生说再迟来一会儿她就救不回来了。
他不知道这次是谁让她这样伤心,只知道不能让她再睡下去了。
“阿科?”她奋力睁开眼,明亮的灯光刺的低头瑟缩一下,脑袋像灌了铅一样重。
她挣扎着坐起身子,整个人软弱无力地靠在顾登科身上,“阿科,好困!”
“嗯,我知道,我们先去吃饭,吃过饭再回来睡!”顾登科哄小孩似的哄着她。
他跟她已经好几天没见过面,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他不敢去想,如果他没有找到她会怎么样。
此刻他眼里布满了血丝,自从四年前的那次之后,他就再没看到过她睡这么久。
他害怕地扶着她靠在床的靠背上,倒一杯水放在她嘴边喂她喝下去。
见她乖乖喝完,他从她柜子里找出一盒巧克力糖拨了一颗塞进她嘴里。
“姐,好点没?”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她笑了笑,“阿科,我没事。”
她知道四年前那一次吓到他了,除了心痛一句责怪她的话也没有。
她拿过床头摆放着三个闹钟的一个,摇了摇唇角虚弱地扬起:“我定了闹钟。”
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就会响起。
她再也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让顾登科露出那样的表情,再也不会让他为她担惊受怕。
他闹钟放下,又拨了一颗巧克力给她:“姐,等我一下,我去做饭!”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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