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燃如果走了,周沉或许会记得她一天,两天。一个月之后周沉就会忘记,一年之后姜燃就会成为他过往回忆中掀不起波澜的一角,被掩埋在这片山林之下。
但是姜燃回来了。
明烈张扬的样子和记忆里的身影渐渐重合。
周沉喉咙有些发紧。
“……你根本就没想走。”
姜燃笑起来。“没错。”
周沉内心一个隐秘的角落突然坍塌。
周沉不愿多想,但他知道姜燃不会是他想的那样……
“你是为了泸沽才回来的。”
姜燃挑了挑眉。“是又怎样。”
姜燃当然不会单纯为了一个旅途中有些兴趣的男人留下。能让她留下的,只有她想要做的事。
周沉咬紧了牙。
“好。”
周沉径直越过姜燃往里走。
一双手勾住周沉的衣角。
姜燃仰起脸。“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月光沿着皮肤的纹理铺开,欲望和皎洁交织在同一张脸上。
周沉一瞬间晃了神。
但周沉怎么可能再被姜燃骗。周沉沉吟片刻抽出衣角,转身走进卧室。
卧室里,一床褥子铺在地下,褥子上,枕头被子一应俱全。
周沉见状看向姜燃。“这是什么意思。”
姜燃倚在门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我来借宿,当然不好让你一个人睡在灶房,但想必你也不会让我睡在灶房吧。所以我就只好在你房间里打地铺了。”
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姜燃的身体悄无声息地贴近周沉。
“怎么,不愿意和我一起睡吗。”
湿润的气息吐在周沉的耳廓边。低而缓的声线。周沉对这声音起了下意识的生理反应。
周沉忍无可忍,将姜燃一把推在门上。木质的门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两条手臂将姜燃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一下逼仄起来,呼吸间能闻到男人的气息。姜燃努力仰头,对上周沉的眼睛。
黑暗中有谁的心在跳。
周沉的目光想要把姜燃撕碎一般。
“你什么意思。”
姜燃慢慢笑了,笑得像古老村落里,因偷情被沉水而死后化成的水妖。周沉能看见,月光在她的眼里,如同一尾鱼跳出水面一样荡开。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姜燃余光扫到周沉身下。周沉下面鼓起一团,像黑暗中蛰伏的野兽。
“你已经准备好了。不是吗。”
姜燃胜券在握。
周沉很久没有说话,看着她的神情渐渐冷下来。
姜燃的笑也渐渐收起来,她能感觉到那个点溜走了。此时不做,他们就不会再做了。
“姜燃。”周沉牙齿都在微微发颤,像是对谁咬牙切齿,或许是对姜燃,或许是对自己。
“我不是你的工具。”
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
禁锢的手臂松开了。周沉静静地立在姜燃面前,目光低着垂到地面上。
月光静静地横亘在他们之间。
姜燃一下觉得没意思。
姜燃撞开周沉。把地上的铺盖卷了起来,转身往外走。
周沉像一座山一样堵在门口。
姜燃冷声。“让开。”
“你要走?”周沉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姜燃抬眼看面前的人,嘴角露出讽刺的笑。“我想去哪就去哪。用得着你管?”
空气静了一会。
周沉脸色青了。“好。”
他用力从姜燃手中接过铺盖。“既然你想一起睡,那就遂你的意。”
周沉抱着铺盖走到床前,把被子枕头拿出来铺在床上,原来的单人床立刻出现了一个双人被筒。
周沉走过门口的时候对姜燃说了一句。
“你满意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姜燃后知后觉,被这句话气笑了。
姜燃气极了双手抱胸,胸口剧烈起伏,站在黑暗里很久都没有动。
随后她听见灶房有人放水,然后揭开锅盖的声音。
灶房突然安静了下来。
姜燃一直紧绷的脸,突然无声笑了。
锅里有早就烧开的水。那是姜燃特意为了他回来洗澡烧好的。
-
周沉回卧室的时候,姜燃已经睡了。
灯泡发出暖黄色的光,新的被筒里勾勒出一个凸起的轮廓。姜燃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眉目都收敛得厉害,跟她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样子显得很不一样。
她总以尖锐待人。一把摸下去总是硌手。
周沉看了好一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沉托着手上的两碗面,把灯关了,一个人轻轻关门退了出去。
姜燃睡眠很浅,半梦半醒之间,感到床的另外半边微微凹陷了下去。那个人身上还带着很浓的肥皂味。
不是她带过来的那款樱花味沐浴露。
姜燃想起来她还在和这个人生气。
姜燃装作根本没醒,继续背对着另外一面。很快又睡着了。
周沉几乎是刚把姜燃的被子放在床上就后悔了。
但做都做了,总不能后脚就反悔。周沉硬着头皮把被子铺好。
周沉还是第一次跟人一起睡一张床,还是一个女人。
枕头旁似有似无的香气传来。周沉不自觉想起昨天的一些片段,身下难受得发疼。
周沉试图挪动腿,让涨起来的地方不要被压到。随即被子上就出现了一团凸起。
……
周沉快疯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像条发情的公狗?
月光依旧清清白白地照着这里的一切,只有周沉在阴影中独自晦暗。
听着姜燃在一旁均匀的呼吸声,周沉一夜未睡。
发情的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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