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送李宵鸣步履蹒跚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当时我特意向同学咨询过,茶水主要起个保健的作用,因此效果远不如那些药物,喝了也对身体无害,李宵鸣应该没多大事儿吧
我正想着,只听一声巨响,李宵鸣重重关上了卧室的门。
我吓得一个激灵,也顾不上回大哥消息了,急得冲过去猛拍李宵鸣的门板,边拍边问:小明,你没事儿吧?你是不是过敏了?
屋里传来李宵鸣闷闷地回应:哥,没事儿,不用管我
我有点晕
我一听李宵鸣说话就跟被人掐着脖子似的,咬字都困难,就立即被担忧占领了心智这茶喝多了不会中毒,但是我见他这副模样,怕他对里面的成分过敏。李宵鸣已将屋门反锁,我用力拧把手都转不开门,便只好咬牙赌一把,直接用身体去撞卧室门。
我们租的这个房子质量不太好,有的地方老化很严重,但因为坐落在市区,距离公司也近,价格比同区域的房子低了一点点。
房租省下的这一点点钱,对于当时没什么存款的我和刚毕业没多久的李宵鸣来说,也是相当重要了,所以一切缺陷我们都能够忍受。
这房子的卧室门还是很薄的木板门,我生怕慢一步李宵鸣就出事儿,便用足了吃奶的力气去撞,砰砰一声响,门框都被我撞出了一道裂纹,门锁还挂在原处,顶部的合页带着小螺丝钉掉在了地上。
门与门框的连接处已经很不牢固了,顶部的合页一掉,后面的合页就随着木门的倾斜程度跟下饺子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啪嗒啪嗒往下落。
木门悬在空中不到一秒钟,便重重落在地上。
我踏进屋里后,不知道哪来的灰土纷纷往我脸上落,我并没在意一点问题,等我靠近床边时,肩膀都积了层薄薄的粉末。
李宵鸣已躺在床上,身体裹在被窝里,只露出头来,刚才的巨大声响震得他睁开了眼睛,他还没完全清醒,睡意朦胧地问我:程哥,你这是把谁家门板给撬了啊?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李宵鸣看起来确实在睡觉,但我可不敢大意,慌乱中吼了一句:小明!坚持住,别睡!睡了就完了!
李宵鸣:?
我也顾不上思考保健茶喝多了有没有问题,只因为李宵鸣看起来不对劲,就赶紧拨打了救护车。
就在我打电话的工夫,门框的裂纹向天花板飞速蔓延开,灰白的墙皮如落雨似的扑棱棱往下落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一大块天花板擦着我的鼻尖掉到了地上,裸露出屋顶的钢筋和电线。
还有半块天花板砸在了李宵鸣床上,他吓得立即从床上弹坐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我的大脑瞬间停机,李宵鸣也没说话,我们俩相对无言地对视了许久,直到数不清的墙皮脱落,糊了我满头。
李宵鸣突然开口说:程哥,你、你的头
正在此时,门铃响了。
我又赶紧跑出去开门,医护人员已抬着担架站在了楼道内,为首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先生,是您?
我的耳鸣压过了他的声音,我听不清他说的话,温热的液体划过我脸颊,啪嗒落在了地板上。
我一摸脸,摸了满手血红。
嗯????
我刚刚注意力都在李宵鸣身上,这才发现额头不知什么时候被砸破了,现在的我满头墙皮灰土和污血,看起来非常可怖。
我完全不觉得痛,也不知道头什么时候被砸破的,等亲眼看到血淌了满手之后,我就开始发晕了。
先生,先生?
我一抬头,看见了满眼雪花。
我晕了。
原本准备给李宵鸣救护车送我直达到了医院,李宵鸣反而跟没事儿人似的陪护了我一路,我有点轻微脑震荡,但所幸并不严重,只是头晕目眩了一小会儿。
我情况不是很严重,并不需要住院,但还要拿点药膏和药,护士给我包扎好伤口后,就叫我自行安排了,我便和李宵鸣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暂时歇歇脚,顺带等宁亦珩过来接我们。
时间太晚了,已经错过了末班地铁,我们也没有车,如果没有宁亦珩,我俩就得打车回家了。
我深感自己对不起李宵鸣。
李宵鸣单手撑着额头,嘴上不住地打哈欠。
我俩出来的匆忙,根本来不及换衣服,睡衣外面就裹了层羽绒服。
我看着困得点头的李宵鸣,担忧地说:小明,要不你也去挂个号看看?
李宵鸣侧过头看我,说:我为什么要去看医生?
我也不太清楚,我硬着头皮说,你喝的那一杯茶,是我平时用来用来补肾的
李宵鸣:
我说:我问过医生了,这种东西喝多了也没什么事儿,但我看你现在实在有点怪怪的,我很担心你是不是对里面的成分过敏。
是我不对,李宵鸣幽幽叹了口气,程哥,我不该未经你同意就乱喝的。
但没想到你已经到这种程度了,不过看过医生就好,你不要担心,病总会变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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