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梳天生一双尾部上翘的丹凤眼,又喜着黑裙,不说话的时候看着有些不好亲近,可没想到实际并不冷漠。谢桐悠的心中消去了对她的一丝芥蒂,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姐姐说笑了。”
羽梳促狭地打量了下两人,放开谢桐悠的胳膊捂嘴笑道:“不打扰你们两个了,我就先走了。”
见原本在说话的白十九和羽梳被自己打断,谢桐悠忙说:“姐姐不必如此……”
羽梳抬手阻住了她后面的话,无所谓地说:“本来就是叙叙旧而已,适才已说了许久,我正好回去喝杯茶润润喉。还有啊,你别叫我姐姐,就叫羽梳好了!”
看到她性格豪爽、善解人意,谢桐悠心生好感,点点头说:“好。今天太过匆忙,下次我做些点心请羽梳你品尝。”
“那我可就等着了!”羽梳也不推脱,告辞离去。
秘境中终于只剩下他们二人,白十九暗暗松了口气,将谢桐悠揽在怀中,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谢桐悠将头靠在他的胸膛,说,“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听出她声音里的轻松,白十九微笑道:“看来是好事。”
“当然是好事啦!”谢桐悠抬起头,黑亮的眼珠在月光照耀下,如同有细碎的星辰落入其中。她歪着头说,“我觉得,以后我们不要总是晚上见面了,也不用找些无人的地方,你说好不好?”
说完,她看见白十九的眼睛亮了起来,流露出惊喜的神色,然后紧紧将她拥在怀中。
她扯了扯白十九的衣服,说:“这件事,让你这么欣喜么?”
白十九将下巴轻轻在她的头顶蹭了蹭,回答:“是,我很欣喜。”
谢桐悠听了他的回答,感觉白十九好像个之前被金屋藏娇的小媳妇,不由有些好笑,又后悔自己之前无谓的纠结,双臂搂上他的脖子。
“我已经想好了,以后不用躲,也不用避,大大方方地和你在一起。”
白十九听到这句话,心潮涌动,眉间红印仿佛要滴出血来。
谢桐悠心中涌起怜惜之情,说:“之前是我不好顾虑太多,是不是让你受了委屈?”然后她神情一转,媚眼如丝地说,“那便给你些补偿好不好?”
话落,她双臂揽着白十九低下身子,抬起自己的下巴,深情地吻了下去。他的舌头在檀口中辗转反侧,直到对方透不过气来般胸、口剧烈起伏,才依依不舍地放过了那红润濡湿的嘴唇。看着谢桐悠通红的耳朵,他忍不住低下头,又将小巧而圆润的耳垂含住,轻轻吮、吸。
谢桐悠从来没有被人碰过耳朵,不想这里竟然是自己的敏感点,只感觉有无名火花从那里一路燃起,让她整个人都轻颤起来,只能紧紧地攀附着眼前的男人。
似乎是感觉到她快要失去力气,白十九索性将双手放在她那盈盈一握的腰间轻轻一提,抱着她走到了池边,让她坐在石头上面。她那白皙的皮肤染上了霞色,细嫩的脖颈因低头不语而变成了美丽的弧线。白十九着迷般地俯下身子,一下一下地在脖子上落下热吻。
月色正好,流碧池中飘散起淡淡薄雾,四下一片宁静,只听得到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和早已乱掉节拍的心跳。
良久,白十九终于寻回了理智,拢了拢被他弄乱的领口,也将那些脖根处的红痕遮了起来。他将谢桐悠抱坐在自己身上,埋头在她肩头深深呼吸,好一阵才平复下来。
总是这么忍着可不是个事,按照人族的礼节,双方要大婚后才能更进一步。白十九一边无意识地抚摸着谢桐悠柔软的发丝,一边暗自盘算着得好好查算一下身家来准备聘礼。
谢桐悠可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像小猫一样温顺地被他抚摸地快要打盹。这些天不是修行就是研究偃甲,着实也有些累了。睡过去的前一刻,她突然反应过来,升级版偃甲的方案还没有做……
可惜这世上总是有些事情不会等你准备万全才会发生。还没等新型偃甲制作出来,来自熠阳山庄的一道紧急传信,让各仙门的修士都紧张了起来。
熠阳山庄地处炎阳谷,以修武入道。因历任庄主心系苍生,时不时派弟子外出除魔卫道,故很得普通凡人的崇敬。山庄中一套无光刀法,闻名遐迩,虽不比四大仙宗底蕴悠久,却也是修真界有名的门派。
近日,熠阳山庄弟子外出历练,却无意中发现十万大山中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岭中灵气紊乱,腥臭气在空中都直冲鼻端。山庄弟子心觉有异,便落在山巅查看,只看得一眼,就惊得不敢出声。他用留影珠简单记录了一小段所见情景,便小心翼翼地御刀而起,赶回山庄报信。
熠阳山庄庄主徐黎昕看了弟子带回的留影珠,知道事关重大,半点时间也不敢耽搁,急忙差人复制了多份留影珠,再派出多名弟子到各宗门送信。
天枢峰上,尹天逸正在同其余六位长老一起查看留影珠,俱被其中景象震得说不出话来。重重密林之中,几个黑袍人站在奇怪法阵之中,股股黑气从法阵内四散开来,钻入山间灵兽的七窍之中。转眼间,那些被黑气影响的灵兽双目变得通红,身上开始出现了奇怪的变异,口流黑水,神态变得嗜血凶残。法阵不停流转,越来越多的灵兽在奔逃中异变。
看到这一幕,恒衍真人忍不住出声:“异变兽果然并非天生,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尹天逸面容肃然,道:“这些人与上次澎景山圣地中的黑衣人装扮类似,定同巫族余孽脱不了关系。”
携霜仙子握紧拳头,“哐”一下砸在桌面上,说:“难怪上次他们能传送那么多异变兽,原来这些异变兽根本就是他们造出来的!”
“巫族引得如此多灵兽异变,怕是又有什么阴谋。”无崖子露出担心之色,“西山之祸犹在眼前,莫非当年之事又要重演?”
三百年前,异变兽自西山而出,所到之处十室九空,血流成河,害死凡人无数,最后更是一路聚集到了正在进行澎景大比的澎景山巅。若不是御霄真人及时出手,当日在澎景山的各宗修士怕是俱要变作兽口亡魂。
十万大山绵延数千里,其中不知生活着多少奇珍异兽。上次巫族暗盗天极轮的阴谋失败,极有可能催生大量异变兽卷土重来。各宗宗主都知道事态紧急,连夜带着弟子赶到十万大山外围的炎阳谷,准备趁巫族还未声势壮大时进行伏击。
临行之前,尹天逸同房中出来,意外见到了不爱出门的白十九一副准备出发的样子,面上浮现淡漠之色,说:“你不是一向喜欢在紧要时出场么,怎么这次想起要同我们一起了?”
白十九听他话里有话,却只是行了个见宗主的礼,说:“我不会妨碍你,只是放心不下一个人,想陪她同去而已。”
尹天逸冷哼一声,不再看他,傲然从他身???旁而过。白十九面上虽没有什么表现,却在原地站立了一会儿,才去找谢桐悠。可还不等他离开天枢峰,羽梳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问:“我看仙宗中好多人都整装待发,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白十九回答:“十万大山有变,异变兽动荡。”
羽梳面上惊异之色一闪而过,然后毅然决然地说:“我也同去。”
白十九并未阻止,同她一路步入传送阵,到天玑峰玲琅水榭与谢桐悠会合。
第80章 沉睡的秘密
由于在澎景山吃过轻敌的大亏, 这次各仙宗都做了充足的准备,带人带法器赶往熠阳山庄。为了避免大规模移动引起山中人的警觉,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入夜动身。
扶摇仙宗足足坐满了两艘大型灵舟, 罩着隐形的法阵在夜色中行驶。直到飞至炎阳谷上空,才解开法阵缓缓降落。
熠阳山庄之人早已在谷口等待, 宗主及各位长老入山庄议事,而随行的几百名弟子则由山庄中的仆从引导至刚刚开辟出的小世界等待。
带路的仆从有两个, 一老一少。见了扶摇仙宗队伍打头的徐耀之, 老者似是不可置信般失态地看了他好几眼, 直到旁边的少年拽他的袖子, 才猛然反应过来, 客气地说:“各位请随我来。”
徐耀之虽然领宗主之命管束跟来的弟子们, 但却不敢怠慢身后那身着白衣、一身冷意的御霄真人。他侧开半个身子,恭敬地说:“请真人先行。”
白十九余光看了眼身边的谢桐悠,说:“宗主命你代管众弟子,不必顾虑我。”
“谢真人体谅。”徐耀之躬身施礼, 视线却在弯腰时不着痕迹地在并立的一男两女身上快速扫过,心头疑惑更深了一分。
同他一样琢磨不透眼前情况的还有后面跟着的几百名弟子。临行之时, 天玑峰弟子身边多出了两个人——御霄真人和那位来历莫测的黑裙女子羽梳。一向呱噪的霁风一路上眼观鼻、鼻观心憋得辛苦,而其他人都讶异不已。这个刚入内门没几个月的谢桐悠, 怎么看起来与御霄真人颇为熟识的样子?
此刻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等徐耀之直起身子,仍旧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样子,对带路的老伯说:“有劳。”
老人低头嘟囔了句“不敢当”便急忙转身向前走去。谢桐悠站在前排看得清楚,那老伯转身之时抬起袖子在脸上蹭了一下, 似乎是在抹眼睛。
由于各家仙宗齐聚, 熠阳山庄特意开放了风和日丽的小世界, 里面亭台楼阁林立,专供各仙宗休憩。
说是休憩,可没有人真能放松心情。谢桐悠将这些天新制的偃甲取出来抓紧时间进行调试。因为赶工急了些,这只巨大的偃甲外表有些丑陋,背上竖着些意义不明的管子,和她此前制作的偃甲兽很不一样。
就在她牵动灵丝检查零件配合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个陌生的声音问:“请问是扶摇仙宗谢桐悠么?”
谢桐悠连忙擦了擦手上因调整偃甲而沾染的油脂,前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肩头坐着长眉白猿的男子。
“是我,不知道友找我有什么事?”谢桐悠再次确认,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而他肩头的白猿也正好奇地打量着她。
男子坦然一笑说:“我是万兽宗的权谷,长老让我来找你。听说你有只灵宠需要看诊?”
听说是万兽宗的人,谢桐悠赶紧请他进屋。
权谷一进门,便看到那个占了大半个屋子的偃甲,脸色露出惊异的神色,说:“早就听说桐悠师妹擅长以偃甲作战,今日有幸得见,真是……”他抬头又看了看那堆怪模怪样的木头,好不容易才憋出一个词来,“真是奇特!”
谢桐悠着急小白的情况,顾不上给他解释偃甲,只是客气地笑笑,便打开腰间的竹笼,伸手将白蛇取出放在桌上。
“权谷师兄,小白这阵子一直嗜睡,经常一睡就是五、六天,怎么叫也不醒。”她担忧地摸了摸白蛇三角形的头部,说,“就算醒了也是没什么精神,吃些东西就又睡了。你看看她是是不是生了什么病呀?”
权谷小心地将白蛇托在手上观察,又从手指引出一团灵力自她的头顶灌入。许久,他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比刚才看到偃甲还要惊诧,手托着白蛇不停打量。
“师兄,可是有什么不好?”谢桐悠看他始终不说话只是翻来覆去地查看,着急地问。
“师妹,你这灵宠可不是什么蛇啊!”权谷啧啧称奇。
听到他的话,谢桐悠吓了一跳,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权谷眼睛发亮,指着小白耳边两点凸起说,“你看,这里虽无角,却有异鳞。”他又示意谢桐悠看向蛇身,“通体有珠光,这哪里是蛇,这是虬啊!”
“球?”谢桐悠一脸茫然之色。
见她不明白,权谷便解释起来:“虬便是无角小龙,据说两百年可化为虺,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则化为龙啊!”
权谷此时就像托着稀世珍宝,兴奋地不住打量,“龙族灭绝已久,没想到今日竟然能见到一条虬,真是三生有幸!”
虽然被他看出了小白是龙族,但还好她身上的龙息微弱需要重新修炼,权谷并没有将这条小小的虬与曾经大杀四方的魔龙联系起来,让谢桐悠暗自松了口气。
“先不论她是什么,这沉睡不醒总是不大对劲,你可看得出是出了什么问题?”谢桐悠打断他的赞叹,将话题引回到看病上来。
“师妹不必担心,”权谷眼睛就像粘在了小白身上,头也不抬地说,“龙族是上古圣兽,得天地眷顾,不用修炼便可以灵气滋润自身。这条小虬应该是要蜕皮了,蜕皮过后,修为便会上一个台阶。”
“原来如此!”谢桐悠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向还在沉睡的小白,“枉我们担心了半天,原来你是在成长啊。”
“师妹,你是从何处得到这条虬的,可能告诉我?”权谷手捧着小白,小心地问道。
谢桐悠还是按照一直以来的说法,称自己是在瑶天秘境中无意中遇到了小白,以为是普通小白蛇,只因她生得可爱,才留在了身边。
权谷知道瑶天秘境入口已经崩塌,捶胸顿足地懊恼不已,自己当年去的时候怎么就没这样的机遇呢!
看着他的样子,谢桐悠想起一事,连忙嘱托:“师兄,桐悠有件事还请您务必答应。”她用玉葱般的手指点了下小白,说,“她如今修为尚浅,未免有心人知道后不利,小白的身份还望保密!”
权谷听了此话,重重点头道:“我知道的,你放心,我谁也不会说的!”他眼含期待地又问,“那我能偶尔去斗山看一看这条虬么?”
谢桐悠展颜一笑,说:“当然!”
就在此时,一阵滋滋声从两人身后传来。他们连忙转头,这才发现那只长眉白猿早就觉得无聊,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了偃甲旁边,这边戳一下,那边动一下,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地方,偃甲背上竖着的管子里竟然冒起了火花,惊得它龇牙咧嘴。
谢桐悠急忙上前拆开偃甲背后的一处木板,操作一番后管子里冒出来淡淡黑烟,总算没有引起什么大动静。
权谷捉回那只惹祸的白猿放在肩头,依依不舍地将小白还给谢桐悠,又取出一枚传音符说:“以后但凡有用得上我的时候,及时联系!”
谢桐悠接过传音符收好,笑眯眯地说:“如此便多谢师兄了!待此间事情结束,欢迎师兄来斗山做客。”
权谷听了十分高兴,又嘱咐了些虬修行的注意事项,乐颠颠地离开了。
谢桐悠看了看盘在她手腕上呼呼大睡的小白,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说:“没想到,你这个小家伙就要长大了。”
夜半时分,各仙宗隐藏气息一路疾行,来到熠阳山庄弟子当日发现异变兽的山岭附近。果不其然,这山中群兽都已被改造,几万只大大小小的异变兽被驱赶到半山的一个法阵,接连走入其中消失不见。
原来这里只不过是巫族制造异变兽的地方,之后再通过传送阵将它们送到别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巫族造这么多异变兽具体意欲何为,也不知道这传送阵通往何方,但所有人都非常清楚一点——阻止传送。于是,在那些黑衣人和异变兽毫无预料的情况下,仙宗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一时间,术法和法器发出的光亮照亮了整个山岭。
一个时辰之后,整座山岭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半山处遍地是腥臭的污血和异变兽的尸体,至于那些黑袍人则全都不见了。原本仙宗中人还想留两个活口好探查敌情,可那些黑袍人一看大势已去便引爆了自身金丹,以自身为武器将周边一切活物炸为血雾。
此时山上还有数千只形态各???异的异变兽被白十九的剑气冻住,暂时不能动弹。对于这些异变兽的处置,各人有了不同的看法。
“群兽无辜,是被人强行以魔气结合诡异阵法催生,罪不至死。”白十九面若冰霜地说。他是兽身入道,自是明白兽族修行的艰难。这些灵兽本在山中自在生活,不少勤学苦修者已到了玄兽境,却被巫族强行催发异变,修成的人身也无法保住,成了理智全无的妖兽。若它们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何其残忍。
尹天逸面沉如水,道:“纵然如此,可它们已经不辨是非只知道嗜血食人,不全杀光必有隐患!”
不少人都在频频点头,随声附和。
万兽宗一向与兽族交好,此时也出来发声:“御霄真人言之有理,群兽凭白遭受罪孽,绝不可简单以杀止杀。”
“话虽这么说,可是这么多异变兽,万一跑出去了,不知要伤害多少人啊!”浮玉剑宗宗主莫云初说。
“可是今日我们要是将它们斩杀殆尽,此山中便再无生灵,有违天道。”万仙门门主浦和道君一甩拂尘,面上浮现出悲天悯人的神情。
偃甲术修仙记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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