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芮没有见两人,没过多久,谣言便转了方向,说什么姜芮善妒容不下人。
不用猜也知道这些谣言谁放出去的。
从黔郡回来也有五日了,祁峥一直没回县衙,也不知忙什么去了。
安伯:“夫人,陈木匠送木工活儿来了,老奴看了那滑梯极大,夫人看放在哪里合适?”
姜芮思绪被打断,回神道:“后院那株枇杷树旁边空地大,放那儿。”
早在到了许昌县时,姜芮便绘了些小孩子玩的玩具样式吩咐安伯找了木匠做。
其中最大的是一个有阶梯和滑梯的木头房子,也只有这一样占地儿大。
县衙后院不算大,祁峥书房和祁溯黎的院子挨着,供孩子玩乐的东西最好不要放在眼皮子底下,以免孩子见了总惦记。
姜芮没想放她院子里,怪占地方的。
枇杷树那边临近前院县衙,便是以后黎儿和别的孩子一起玩也无妨,不会闹到后院。
安伯告知滑梯弄好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左右。
“娘亲,这是什么?”
“滑梯,给黎儿玩的,黎儿喜欢吗?”滑梯上面都封了顶的,便是下雨也不怕。
“喜欢。”
看到做好的东西姜芮上手摸了摸,打磨的很光滑还上了蜡,不知为何姜芮心中有一抹怪异,明明她见过这东西,却又感觉好像第一次碰到一样,带着几分陌生。
黎儿很快便被滑梯吸引,胆子也大,自顾自便爬了上去,然后从滑梯滑下,乐的直笑,仿佛小孩子天生便知这些该如何玩。
那份怪异姜芮并未多在意,很快抛之脑后。
“爹爹。”祁溯黎站在滑梯上,忽的向着姜芮身后喊人。
姜芮转身,还真是几日不见的祁峥,不知做什么去了,下颚冒了许多胡茬,使得他的脸看起来透着一股沧桑。
祁溯黎跑向祁峥,祁峥并未抱起黎儿,只摸了摸孩子的头,“爹爹身上臭,容爹爹去换身衣裳再来陪黎儿可好?”
“好。”黎儿还惦记滑梯,并非要他爹抱,转身便跑去玩了。
姜芮看出祁峥眉宇间的疲惫,做县令还真辛苦,也不知他可有后悔当初的决定。
祁峥这几日在外奔波,风尘仆仆赶回来,看了儿子一眼后,未做停留转身往书房去。
离开之前目光在滑梯和姜芮身上来回转了几眼,似有话要说不过最后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见他离去,姜芮松了一口气,其实从最初的搭木块便是姜芮的试探,试探祁峥对这些东西的排斥。
看他没有露出嫌弃,也没有让人拆掉,那便是能接受。
穿越小说姜芮也看过不少,只是里面那些火药、肥皂、水泥什么的她并不会,也不知配方做法,便是黎儿玩的这些也是因为日常可见,画下图纸让木匠做的。
祁峥厌恶她们这些穿越女,导致她坦白的机会都没有,姜芮只能从小细节入手慢慢改观自己与上一任穿越女的区别。
其实若是她手握有用的东西,反而还能与祁峥谈判,可惜她记不住那些配方,便是背诗也背不了几首。
姜芮看了眼天色,再过几刻钟该晌午了,“婵娟,吩咐厨房多做几样黎儿爹爱吃的菜,同黎儿的饭食一并送到正厅去,我的单独拎回院子。”
祁峥回来了一会儿肯定要跟儿子一起吃饭,人父子天伦之乐她就莫要去凑热闹了。
书房。
沐浴换衣后,祁峥叫来安伯,“关于夏家的流言是怎么回事?”
他本不在意,不过流言提及县衙、县令夫人等字眼,他便多问了一句。
“夏家姑娘上门诬陷大人欺辱了她……这事多亏了夫人,不然大人的名声就被夏家毁了去。”安伯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置信,当时他并不在,听完后大感吃惊,感觉夫人当真是转性了,竟开始为大人着想。
听完事情来龙去脉,祁峥提笔写字的手微顿,不过很快继续下笔。
祁峥将信写完,一共写了三封,分别装好交给安伯,“派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回安京。”
安伯拿了信正要出门,又听身后传来声音,“安伯,让厨房做一道白芸豆炖鸡。”
安伯颔首,“是。”
姜芮很诧异祁峥竟叫她一并用饭,看了眼勺子叉子齐上手的祁溯黎,奶娘已经将围兜给他系好。
祁峥看着儿子怪异的装扮没有说话。
说实话姜芮不太爱跟祁峥一起吃饭,太压抑,尤其全程无话时,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一直盯着自己。
祁峥一直暗暗观察姜芮,发现她夹菜没有喜好,每样菜都会夹上两三筷子,便是最喜欢的也不会超过五筷子。
养父曾经差些在吃食上遭人算计,后养母便不允许他们暴露自己的喜好在外人面前,尤其饭桌上,强迫他们爱吃与不爱吃的都必须吃,量也不可多。
祁峥看了眼桌上的白芸豆炖鸡,这是她唯一没夹的菜,距离她也最远。
“尝尝。”
看着突然落入碗中的白芸豆,还是半颗,姜芮抬眸看去便见祁峥放下公筷,还对她说‘尝尝’。
看着碗里那炖的软乎的半颗白芸豆,不知为何姜芮有些排斥,莫非是因为祁峥给她夹的?
说实话,真抠。
“豆豆,豆豆。”祁溯黎看到爹给娘夹豆子,闹着也要。
祁峥没给儿子夹,“黎儿吃肉,乖。”说完看向姜芮,“吃吧。”
姜芮一边夹了白芸豆放嘴里慢嚼,一边蜚腹,还带强制让人吃的,不过炖煮的白芸豆口感绵密还蛮好吃的。
可惜那菜距离她太远。
婵娟和曲溪对视一眼,不明白大人这是何意,夫人对白芸豆过敏啊,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老夫人也一直让人瞒着,大人怎么……
祁峥看着姜芮毫不迟疑吃下白芸豆,眉头凝川,呼吸粗了一瞬,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用过饭,姜芮接过丫鬟端来的茶漱口。
祁峥又不见了人,祁溯黎则被奶娘抱回去午睡。
姜芮感觉嗓子有些干,“曲溪,让厨房煮点绿豆汤,天气越来越热了。”
回到院子里,姜芮继续用黏土捏房屋,总感觉身上有些痒,她手上沾着泥不好抓,好在那痒也不是很严重还忍得住。
嗓子干干痒痒的,绿豆汤清热祛火,姜芮喝了不少。
喝了绿豆汤后她没再捏黏土,不然忍不住用手一挠衣裳可就脏了,不过喝了绿豆汤后身上便没怎么痒了,姜芮也没有放在心上,许是天气热她穿多了或是上火所致。
另一边书房内。
侍卫禀道:“回主子,婵娟说夫人无碍。”
祁峥手指收紧,指尖毛笔应声断裂。
魂魄不一样,难不成体质也会随之改变,那留着这具身体到底还有何意义。
第9章 东陵侯世子(修)
夜幕落下,姜芮正要上床歇息,忽的感觉后背一凉,拢了拢被子将自己盖严实。
别看现在气温回暖,夜里还是凉飕飕的。
甘泉寺圣泉死尸案发生已有十来日,近日许昌县大街小巷忽的热闹起来,传言凶手已经抓到,就快开堂审理了,百姓奔走相告。
这是祁峥到许昌县做县令第一次开堂审案,据说公堂外围满了百姓。
姜芮本来也打算去看的,哪料到头一夜下雨,她半夜起床受了凉,只能躺床上听婵娟叙说案子。
死者夏崇,夏家少东家,二十有三,被人杀害抛尸圣泉。
凶手不是旁人,正是甘泉寺僧人,名忘空,年仅十七岁。
忘空小和尚自己坦言,他是白家小姐与夏老爷的儿子,一口咬定夏老爷是杀害白家人的凶手。
也因此牵扯出十八年前白家灭门惨案。
夏白两家的恩怨比戏曲唱的还精彩。
夏老爷年轻时受伤失忆被白家小姐所救,朝夕相处下两人渐生情愫,白家只有一个闺女,为不断香火对外早早宣称招赘。
年轻的夏老爷与白小姐情投意合,制作瓷器天赋还高,很得白家人喜欢,白小姐怀孕后,白老爷便为两人定下亲事。
当年白家出事正是白家小姐与夏老爷成亲当夜,喜宴过半白家宅院起了大火,那场火火势很大,白家主子、下人还有一些当日去吃酒席的宾客,全部葬身火海。
死者有三十来人,便是放到现在也没有这么大的惨案。
当时白家唯一还活着的人只剩下一个招赘的女婿,便是年轻的夏老爷,夏老爷悲痛之下将白家剩余的家产拿出来赔给了宾客家人,靠着经营白家瓷窑一步一步起来。
曲溪一张脸快皱到了一块儿去,“夫人,你说夏老爷杀白家人图什么?白家就一个女儿,招赘他就是为了延续家业,夏老爷这么做不是自断财路吗?”
姜芮将汤药碗放下,“夏老爷自断财路了吗?”
曲溪被问的一愣,如今许昌县首富正是夏老爷,他不仅没有自断财路,还取代了白家成为最大的瓷器商。
婵娟面色也很沉重,“奴婢听围观百姓议论,说当年白家瓷器手艺极好,看家本领是有名的薄胎瓷,轻若浮云、薄如蝉羽,可惜白家灭门后,薄胎瓷的手艺便失传了。”
曲溪听到‘薄胎瓷’三个字眼眸一亮,“奴婢曾经在老夫人那里见过薄胎瓷,好看极了。”
想到已经失传了,不□□露出可惜的神色。
“奴婢觉得凶手不是夏老爷,他若有心杀人为何不把白家的看家本领学了再动手。”曲溪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毕竟比起普通瓷器,薄胎瓷可是曾经入过宫做过贡品的,孰轻孰重明白人一想就知。
姜芮抿了抿唇,“等会儿,十八年前的惨案,夏老爷的儿子夏崇二十三岁,夏崇是夏老爷的亲生儿子吗?”
婵娟点头,“是亲生儿子。原来那夏老爷早就成亲生子,与白小姐相识时儿子都三岁了,不过当时他失忆了并不记得有家人,据说白家出事过了一年后,夏夫人才带着儿子找到夏老爷。”
姜芮:“……”
这案子最后祁峥并未下判决,而是将忘空和夏老爷都下了大牢收押,择日再审。
姜芮越发同情祁峥了,在家被上一任穿越女作,外放又遇上复杂的案中案,偏偏时隔太久,查起来累人不说还不知能不能查到线索。
这几日县衙忙的是团团转,姜芮感觉这气氛都蔓延到后院了。
想了想打算给祁峥熬一盅汤补补,虽然他这么惨与她没有关系,但谁让她也是穿越来的,还顶着这具身体。
百合莲子银耳羹,清心降火还安神。
挑选大朵完整的银耳泡发,最好提前一夜浸泡。
庶妻(穿书)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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