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要求对同一个人提出来却是截然相反的两种结果,这就是顏家长子掌管大家族多年又需周旋于眾多达官显贵之间所锻炼出来的本领。光是说话时的那个气势就不是一般人学得来的,装就更装不出了。
「犯妇吴氏最后判决如何自有律法定夺,草民无可置喙半句,」顏孟曦第二天单独登门去找万恭全时开门见山的说道:「但顏家向来有恩必还有仇必报,她救过柏韜性命的恩情我这个做兄长的自当代弟清偿。」
「此事五公子已与老夫说定,来日放她出去就是报恩了。」他才不会因为换了个人来提就自坏规矩。
「昨晚万大人也说了,既然现在草民是以柏韜长兄身份全权处理所有事项,那最终决定就还是由我来替他做主吧。」几个时辰前才亲口说出的话想赖账也不好赖的。
「虽然这确实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也并非完全不可通融,」万恭全真是越来越不想跟这个油盐不进还口若悬河的顏家老大对上,随便谈点事情都是费神又伤脑,「但盯着老夫的眼睛着实太多,若人人都来请求法外开恩那大狱岂非形同虚设?难堵悠悠之口啊。」
而且顏柏韜也不过是希望吴邦媛能住到好一点的牢房里去。这位倒好,开口就想让他允许犯妇保外治病,真是岂有此理。他万恭全脸上写着「予取予求」四个大字吗?
也不掂量掂量现在是谁在求谁!
「若真是如此草民便不再勉强大人叫您为难了,」顏孟曦叹了口气道:「横竖因恶疾復发病死狱中的囚犯歷来都不在少数,柏韜此去金陵请示神佛祖先来回少说需得小半个月。与其让吴氏饱受病痛折磨而亡倒不如乾脆直接结果了她行个痛快。待她死后我们顏家再为其隆重办场后事超度升天也未尝不是报答的一种,毕竟她也没有家人前来收尸了。」
「这样不太好吧?」万恭全实在判断不出对方这番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他竟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吗?「自己病死跟外力弄死性质可全然不同呀。」
「大人放心,此事草民有办法,」顏孟曦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这是柏韜亲手配製的一品香,只要往谁的饭菜中加上那么一两滴,包管吃到的人一个时辰内就去得乾乾净净,还绝不会被仵作查验出来。」
「有这种东西?」万恭全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身子,「五公子不是大夫吗?」他这是救人还是杀人啊?
「他们学医的人嘛,各式各样的药材研究多了便时不时就会搞出点这些玩意来,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草民往来各地总是危险不断,他也是出于对兄长安全的担心才特地为我配了这么一小瓶防身,请大人千万不要因此质疑柏韜的品行操守,他绝对没有在别人身上用过任何毒。」
这话听着怎么就是那么彆扭呢?
「那就好,那就好。」万恭全擦着脑门上的薄汗虚应着笑了笑,「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随意的把瓶子往桌上那么一放,顏孟曦侧过身去对他轻声道:「吴邦媛。」
「对对,吴邦媛。」万恭全瞥着那个碍眼的小瓷瓶又往旁边移了移座位,「大公子还是不要在他们小夫妻大喜之日前杀生了吧,太不吉利。老夫这就命人将她放出来看病,免得真不小心死了对我那未来女婿也不好交代。」
顏孟曦啊顏孟曦,这笔账他先牢牢记在心里,等过几年女儿把他们顏家财势全捏在手里之后再慢慢跟他算。
居然敢威胁堂堂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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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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