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重要吗？”白时初抬眸，平静从容的看着他。
    “说实话，我不信你是白少青。”文澜低声说：“我更愿相信，白少青被你吞并了，你现在是白时初。”
    白时初听到他这句话还是很意外的，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想，不过他这样想倒也没错。
    “我是白时初。”白时初微微颔首。
    “不可能。”玄邺上前出声打断，目光紧紧地看着他，“你不要再骗我们了，你和白少青明明很像，能瞒住别人，可瞒不过我们。”
    “也是白少青。”白时初继续说完自己上面那句未说完的话，眼里露出一抹笑意。
    他这句话让本来就迷糊的几人更加迷糊，但很快文澜率先回神想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他错愕的看向白时初，脸皮因过于激动不受控制的抖动，眼里也浮现出一丝察觉到真相的‘惊惧’茫然。
    墨司狱直觉白时初这句话没撒谎，尔后他无意间发现文澜脸色大变的表现，心中暗暗提高了警惕。只是他暂时想不起来白时初这句话有什么异常之处能让文澜如此惊慌？
    是惊慌吧？
    墨司狱目光沉重的从文澜脸上掠过。
    “大哥。”白刹抱着书走到白时初面前，脑袋微偏一脸乖巧地问：“二哥说你想要的是‘唯一’，迟早有一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们消失。”
    白时初低头，他比白刹高半个头，听罢眼尾微不可见的挑动了两下，嘴角轻扯，声音低沉清晰道：“你二哥说的对。”
    白刹一呆，其他人亦是没想到他就这么承认了，纷纷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毕竟小灵只要一个人，我思来想去，还是把你们都杀了只留下我自己比较简单。”白时初一本正经的给他们分析原因。
    白刹：？
    文澜：我就知道！
    墨司狱、玄邺目瞪口呆，望着这样的白时初他们有股不好的预感。
    “别再为你的自私找借口了。”文澜双目猩红，深处泛着仇恨的光和不甘，“就算没有小灵，你也不会让我们存活。”
    白时初点点头，一副你说的对，我就是这样想的表情。
    文澜见此差点被他气死。
    “白少青！”文澜愤恨的看着他，“你到底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想给我们自由就给我们自由，想收回就收回，你以为你是谁真能掌控一切？”
    他说着，伸手指尖夹着刀刃挥向白时初。
    白时初抬手轻而易举拦住了他，诧异道：“你怎么能这样想？”
    “不是你们求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吗？我给了，我自己也和你们一样从头开始，现在只不过按照之前的约定，决出胜利者罢了。”
    “约定？”墨司狱心神一动，其他几人若有所思。
    “什么约定，根本不公平！”文澜破口大骂，“什么从头再来，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别以为你舍了身体我就不知道你做什么打算。”
    “难怪放我们离开，想杀我们接收我们的实力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文澜眼一狠，朝墨司狱和玄邺各自使了个眼色，手中的红色小刀一下变大，劈向白时初。
    墨司狱这时不再犹豫，伸手摸出一根黑蓝色的棍子。玄邺亦是不甘示弱，取出金色的盘龙权杖。
    唯独白刹往旁边站了站，手中的书本漂浮在空中快速翻页。
    然而面对他们这般攻势的白时初面不改色，不慌不忙的摸出一个让几人熟悉的粉色水晶球。
    看到粉色水晶球的瞬间，文澜、墨司狱以及玄邺均变了脸色。
    “你利用路灵！”文澜黑着脸，心中火气更加旺盛。
    想到上次他们见白时初将‘规则球’给路灵，他们为了面子不得不把各自的另一部分本命武器送给她的情景。再看白时初此时手中完好无损的‘规则球’，怎会不知他们都上了他的当！
    白时初眉眼微动，清隽的脸上不见丝毫不好意思，抬眸与门后的路灵对视片刻，问：“谁说我利用她了？”
    路灵捏着扶手的手一动，耳边的声音越发清晰。
    “没利用她，你手里上次明明送给她的规则球怎么会在你手上？”
    “你们看错了，我上次送的不是规则球。”白时初歪头语气平平道。
    “不是？”文澜一怔，随后和墨司狱等人更气了。继而不再犹豫，直接攻向白时初。
    白时初将手里粉色的‘水晶球’一挥，紧跟着无论是文澜还是墨司狱、玄邺、白刹全都消失在原地。
    路灵这时推门而出刚好晚了一步，不过白时初还在。
    他嘴一张，正要开口。
    一颗熟悉的粉色的‘水晶球’直冲他的门面，好在他躲闪很快，并眼疾手快的把水晶球接住。
    “灵……”
    “嘭！”
    白时初看着重新关闭的门，托着水晶球茫然了一瞬伸手敲门，“小灵，你要的食材我给你放在门口了。”
    路灵：……
    第156章
    ◎回焰城◎
    路灵看着门外的两个黑色的大箱子和放在箱子上面熟悉的粉色水晶球,却不见白时初以及其他人的踪影。犹豫了两秒，过去收起水晶球和归大爷一起将两个箱子搬进店。
    “这些是？”归大爷好奇的看着箱子，鼻子抽了抽。他能闻见其中一个箱子里面熟悉的海腥味,不过这个海腥味很是陌生不似他所见过的任意一种。
    他想问问路灵，却见路灵手里捧着那个粉色的水晶球发呆。
    路灵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拿着水晶球的时候，水晶球里响起了白时初那熟悉的声音。
    “路灵，我是白时初,你也可以叫我白。我想了想，让你在我们之中选一个作为你男朋友这件事对你来说确实有点为难。所以就像你说的,我们自己解决。等决出最终结果,最后胜出的那个人会回来找你。
    不过我希望在结果出来前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水晶球里的声音说到这里停滞了半秒,继续说：“我知道小灵有办法随时随地让我们去见你,所以我的要求就是在结果没出来前，你不能这样做，免得影响了公平。”
    “你也不必担心,我曾和你说过，他们是我的‘后遗症’，一部分人格精神分裂体。说到底他们和我同出一源,无论谁赢都是‘我’。之前是为了生存,我才不得以自我了断的方式让他们和我分开。现在也只不过是重新将他们聚集起来，决出新的领头人融合新的本体罢了。只是他们不愿意,我也只好用上一些强制的手段。”
    “上次送你的水晶球是‘空间晶石’,有它在你身上,就算你将它放进了空间,我也会知道你的位置去向并进行传送定点。那天我会出现在你的浴室便是这个缘故。此外它还可以像我现在这样给你留言。”
    “至于文澜说的‘规则球’,我利用你这些话是他故意透露给你,想让你和我之间生隔阂。我并不在意，因为这次过后我们只会有一个。不过他说的规则球却有其物。”白时初知道路灵的底线在哪，果然，随着他这几句坦白，路灵心里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生气了。
    “规则球和我送你的空间晶石很像，它的作用主要是开辟一个特殊空间定下规则，然后将人困在里面。在完成规则任务前，无人能从里面出来，相当于系统开辟的副本空间。”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把空间晶石认成了规则球，你若想要等我出去，我可以把它送给你。但现在我需要用它来困住他们，直至决出最后一人。”
    白时初的话到此停了几分钟，就在路灵以为他的留言到底为止时，声音再度响起，这次却换了一个话题。
    “我知道小灵对我们的身份来历好奇，我可以保证我之前告诉你的都是真话，没有虚假成分。包括主体人格精神分裂体。事实上，如果不是他们发现我和主体之间的联系，我会以和他们同为人格精神分裂体的身份自居，”这也是他之前和路灵坦白被文澜点出‘同为后遗症’身份却没反驳直接承认改口的原因。
    “对我而言，无论我是谁，谁掌控本体占据主导地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就是我，只要活着，不存在主体、人格精神分裂体’。若不是你，我可能就这样和他们互不干涉、在这个世界各自发展生存。”
    “但是你改变了我们，我不介意这种改变。而且如果没有你，他们绝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白时初没说的是，在他原来的计算中，白刹还有小五青缘等可能直到两方世界融合、新神降临的时候才会出来，或者就算融合的那天也出不来，依旧被困在副本。
    副本于他们来说，是保护，也是限制。倘若到了世界彻底融合、新神降临那天他们还无法从里面走出，他们可能走上另一条无比艰险甚至与世界为敌的路。这在白时初看到列车上方那具尸体时，脑中一闪而逝的画面。也是这幅画面让他下定决心重新召集其他人回归原初。
    路灵不知道白时初的想法，她在听到前半句白时初说因为自己影响了他们时脸色微变，好在她没有从他这句话中听出任何埋怨。
    路灵沉默了片刻，静等了一会儿，水晶球里再次传出声音，只是这次白时初话锋又是一转。
    “我们不在的这几天，小灵能不出门尽量不出去，最好别离开店太远。我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怕它们，但是你只有一个人终有力竭的时候，它们可是源源不尽……”
    白时初第三段说了半天，总结就一句话，‘不要轻举妄动，别乱跑’以及‘等他回来！’
    确定水晶球里不会再响起声音，路灵心情复杂的把看似暗淡了一些的水晶球收回空间，想想又从空间转到指南仓库，尔后不忘把上次其他人用来抵押吃食费的‘礼物’转到指南仓库。
    其中包括文澜、小红送给她的‘红色空间转移票’，墨司狱送的‘鞭子’，玄邺送的‘黄金面具’。
    若真如白时初所说，那他现在应该是将他们全都拉进了一个独立的‘副本空间’进行清算，最后只有一个人才能从里面出来。
    想到这儿，路灵不禁再次发了起呆。
    她在考虑如果没有她，他们兄弟几个现在会不会‘相亲相爱’的在一起？
    毕竟他们在没分开前是一个人，分开后是兄弟。只有她是外人。
    这样一想，路灵突然觉得自己有种‘祸水’的潜质。
    不过这些种种的开始，源于她再三认错‘男朋友’。而路灵会认错，主要在于她的眼睛。至于眼睛，不出意外应该是指南的锅。兴许一开始，她无法使用香火眼睛不受控制，因此看到的人和诡怪在她眼里都不一样。
    再则白时初不是说他们是一个人吗？她本来就一直以为他们是一个人，是她的男朋友，所以她没有认错。
    路灵看着指南上面的香火，如是想着。
    所以，造成现在这一切的指南，又有什么目的身份？
    路灵感觉自己头都要大了，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指南牵着鼻子走，包括白时初这个人。就好像‘指南’给他们规划好了方向，推着他们走。
    路灵心再大，也有点慌。即使指南好像没有恶意，她也不太舒服。很快她仔细思考了片刻，发现自己当务之急除了将指南升到5级并没有别的办法。
    升5级！
    说来说去，还是得升级。
    路灵脸一沉，心烦的皱眉。
    “路灵？”归大爷喊了两声路灵，见她没理会，索性又叫了一声。
    这次路灵回神给了他一个疑惑的表情。
    “这些食材你不收起来吗？”归大爷指着地上的两大黑箱，说。
    路灵低头看着地上的食材，两个黑箱，一箱装着白时初给她准备的‘海鲜’，一箱是青缘给她准备的青菜。
    两个黑箱不一般，看着和普通纸箱差不多却很能装，且里面的食材放进去会自动缩小，这在路灵往外取食材时发现的。
    白时初这次一共给她装了30只完整的成年大‘章鱼’，10条白色堪比幼年鲸体型的大鱼。
    青缘则给她准备了100个大萝卜，100棵看似很正常的白菜和几百斤的‘莲藕’。
    路灵取出莲藕上的一朵很像荷花的紫色花，心想这应该就是青缘走之前和她说的，好看又能吃的新品种青菜？
    路灵没想太多，挥手将这些食材全都放进了仓库。
    其中白时初送的章鱼和鱼，直接让指南解剖。青缘送的‘陌生’青菜需要做成食物才能知道它的具体味道。
    东西都收起来后，路灵和归大爷大眼瞪小眼互瞪了半分钟。路灵移开视线看了眼时间，去厨房把白刹提纯好的酒水给收了起来。
    文澜虽然被白时初拐走了，但她没放弃去冰原城，如果可以，其他几个城她也想去看看。而现在，路灵思考了一会儿，没有马上去焰城。
    直到小轮带着两只兔子回来，她简单和他们介绍了一下归大爷，接着让他们和自己一起去了焰城临时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