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的面试,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小任一早就出门去学校了,虽然是暑假期间,但可怜的学生们还有万恶的暑期辅导课。面试过程很愉快,四十分鐘后结束了。我看了看时间,小任这会儿估计还在上课,于是我决定坐捷运过去等他。我面试的公司离小任的学校有五个捷运站的距离。感觉挺远,但捷运很快就到了。
和警卫说明了来歷,就待在警卫室和警卫伯伯喝茶聊天。没多久,下课鐘响了,我起身,打算去办公室找他。刚踏出警卫室就看见了朝着办公室走去的小任。我想了想,不如吓吓他好了。还未上前,就看见一个长发飘逸的美丽女学生叫住他。那个女学生递给他一封信,脸上尽是娇羞和喜悦。
我的妈啊,第一次看见情书现场!情书什么的我只在漫画和小说里看过,现实倒还是头一遭呢。只见小任似乎对她说了几句话,隔得太远了我实在听不见,接着那女学生脸上一红,转身跑掉了。
为什么会脸红?这混蛋到底跟人家青春无敌的美少女说了什么啊?
不知怎地,我突然没了想吓他的兴致。于是就打了电话给他,跟他说我到学校了。问他什么时候下课。小任说现在,就二话不说地抓了外套走了出来。
我问:「下午没课了?」
他说,脸上显得有些憔悴:「我早上已经上了四堂了。」
「那我们还去超市吗?」
他瞅了我一眼,「当然。你还想用我的洗发精啊?」
我缩了缩脖子,「也、也是。」
他打了个哈欠,「我现在很累,而且非常想吃巧克力。」
我跟着他走向机车车棚,他递给我一顶安全帽。
他一面戴上安全帽,一面问道:「你面试怎么样?」
我将安全帽的带子扣上,「还行吧。」
他点点头,发动了机车,我坐上后座。
我本来想问刚才给他递情书的那女生的事,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採购结束后,我们提着大包小刀的东西回家。小任一回到家,将巧克力妥妥地收在柜子里,顺便抽了一条繽纷乐,接着回身进房间,巧克力还没吃几口,沾着床就睡着了,看来他真的挺累的。我将他吃剩的半条巧克力拿走,包好,放进冰箱里。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就汗流浹背,这种天气真的是随便动一下都能像是被淋成落汤鸡。和米嘉的晚餐聚会还有两个小时,我很快地抓了衣服进浴室,洗他个神清气爽。
我到餐厅的时候,米嘉还没来,我在心里演示了一遍我想好要骂她的话。这个臭三八居然敢骗我,虽然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但是要知道,我是金牛座的,金牛座不仅固执,还超级记仇。所以给我闹这么一齣,她就要有被我记恨一整年的心理准备。
就在我内心演练的同时,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我以为是米嘉,回过头就要骂人了,结果一回头,愣了一下。
「思凛。」那个长得像李易峰的先生出现了。
他干嘛叫我啊?看见他我又想起半年前那些尷尬事。
「好久不见。」我尽量显得自己很大方,但我猜我的表情控管没做好。
唐书晏问道:「你回台湾了?」
我点点头,「你回高雄了?」
这人不是住台北吗?怎么老是来高雄?还这么不巧地碰到了。
他简短地说道:「来参加同学会。」
我又是点头。
也许是意识到我的尷尬,他看了看手錶,说:「时间快到了,我先过去了。」
我又点了点头,没说再见。真怕再见到。
唐书晏前脚刚走,米嘉后脚就跟上了。
米嘉瞪着我,气冲冲地质问:「他是谁?你跟那男的什么关係?」
她突然杀出来,我脑袋里想好准备要骂她的话全被她震到九霄云外。
我没好气地说:「跟你有关係?」
我才懒得跟她解释这些,以米嘉的性格,她肯定会胡思乱想。我要是跟她说是『前相亲对象』,她肯定只会捕捉关键字:『相亲对象』;我要是说没有关係,她肯定也会觉得有关係。
「当然!怎么说我还是你和宇熙的媒人。你跟别的男生有说有笑的,我当然要了解一下。」
还说得理直气壮。什么媒人?就你那副德性还媒人。还有,你那到底是什么鬼视力?你哪隻眼睛看见我们有说有笑了?不愧是大近视,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谁他妈跟他有说有笑了!」跟米嘉在一起,我就吐不出好话来。
米嘉煞有其事地摸了摸下巴,「嗯,根据我的判断……你这应该是……出轨!!」
这个死话剧社的,真把自己当名侦探柯南了。
我咬牙切齿地道:「闭嘴闭嘴!」
「你这个反应,不会错的!就是心虚!」还演上癮了。
虽然米嘉那种演技就只能骗骗我这样的傻子,但她现在这种夸张的说话方式和举动,很明显就是演戏。
既然你爱演,那我就陪你演这一齣猴戏。
我佯装生气地拍桌,「吵死了!你他妈还吃不吃?不吃我回去了!」
我们的大音量本来就引来不少人侧目了,现在我这么一拍,大家都吓了一跳。
服务生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问我们需不需要帮忙。
米嘉赶紧陪笑道:「唉呦,妹妹,别发火啊。这事我们不提,嘿嘿。先生,我们点菜。」
点完菜后,服务生离去,米嘉这才衝着我笑道:「演得不错啊,妹子。」
我无奈地转了转脖子,「吵死了,你这三八三八的性格能不能改改?」
她看着我贼贼地笑:「没有这点哪能成就我陆米嘉呢?」
「你少来。我告诉你,我们的事还没完。你他妈上回骗了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呢。」
米嘉眨了眨眼睛,「唉呦,妹子,这么记仇呢。」
我勾起唇角,得意地笑了:「很抱歉你表妹我就是最会记仇的金牛座。」
米嘉双手合十,捏着声音说:「妹妹啊,你就放过姐姐吧~」
她捏着声音说话就别说有多噁心了,就看是她先噁心自己还是我被她噁心到了。
显然答案是后者,米嘉那种厚脸皮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噁心自己的一天?
我赶紧阻止她说下去,「好了,别说了,我还想吃饭。」
和米嘉结束了晚餐会,我们就各自回家。闻了闻身上的油烟味,回家后大概还需再洗一次澡。想到这里就很对不起小任,他以为我住进来能和他平摊水费,结果显示我是最浪费水的那个。我回到家后小任已经醒了,坐在他的书桌前备课,我和他打声招呼后就回房间了。
没多久,小任来敲我的门。
「小毛虫,你明天没事吗?」
「没有。」
「我下午不上课,我们要不要去哪里晃?」
我愣了愣,随即看着他露出惊喜的笑,「约会吗?」
他看向别处,彆扭地说:「算吧。」
我问:「去哪里?」
他不答反问:「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你的大学。」
他狐疑地看着我,「为什么?」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没参与到你的大学,想看看。」
大学之前,我们几乎都在一起,高中虽然不在一个学校,可是假日或寒暑假都能见到面。大学后我去了台北念书,老妈后来也搬到台北跟老哥一起居住,我没有什么想回来的理由,当然也是为了逃避。
他顿了顿,「没什么好看的。倒是可以在学校附近逛逛。」
「好。」
翌日,我如愿去了小任的母校。我高中曾参加过一次夏令营,和子暄还有牧童一起来的,地点也是在这间大学,只能说回忆不太愉快,因为当时的夜教把我们三个人直接吓到哭出来。当然,每个人哭的原因都不一样。
我哭的原因是因为当时黑灯瞎火的,我手里也没有手电筒,摸黑踩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你要说踩到狗屎吧我也认了,但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后来藉着牧童手里的手机光源让我看清了,是一隻拳头大的蜘蛛。我生平最怕的就是六隻脚以上的生物,结果还让我踩死了,那感觉透过鞋子传到脚底,直到全身,就别提有多毛骨悚然了。我当时就哭了,迟迟不敢抬起脚。回家后就哀求老妈把那双鞋丢了,想当然我妈这么节俭的人是不可能把它给丢掉的,所以那双鞋洗过之后就被摆在鞋柜里,可我还是不会去穿它。
子暄哭的原因就很特别了,她说她很怕那些可怕的东西,坚持不去夜教,所以队辅只好让她留在宿舍。我们的宿舍是大通铺,通铺外还有沙发和电视,之后是一条长廊通到浴室。直到我们回到宿舍,子暄就像见着亲人似的哭哭啼啼地直说,房间太大了。我们本来没听懂,后来仔细想想,那偌大的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胡思乱想,感觉是挺可怕的没错。
至于牧童,她哭的原因最恐怖。我们两个去夜教的路上她本来还挺开心的,说是在大陆时也没经歷过,嗨了一阵子之后,她突然变得很安静,直到夜教结束她才幽幽地跟我说她看到很可怕的东西在树林之间穿梭,那鬼东西的脸就别说多可怕了。她说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吓得哭出来了。我当时也被她吓得不轻,还在担忧之后是不是两人该结伴去收惊。结果事后证明她看见的只是别队的队辅装扮的鬼怪。那个队辅听说是动漫社的,和子暄一样,平常就喜欢玩些角色扮演,所以妆容极其逼真。
我跟着小任在校园中晃了一圈,我想起以前看过的那些校园青春恋爱剧,手牵着手在校园散步什么的,总算体验了一回。
「学长!?」一个甜甜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幻想。
我和小任不约而同地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她留着日本那种姬发式,一双眼睛又圆又大可水灵了,目测身高约有170的高挑身材。卧槽!这什么学校也太好了吧!还能有这样的美女!想我当年虽然去了帅哥美女云集的台北,但我所在的学系根本就没有什么鲜肉鲜花,都是一些路人脸。
我偷偷地朝小任投去一个羡慕的眼神,但我们这位脸盲的先生居然很无良的问道:「你是谁?」
我要是这位美女我得吐血死。
「我是婼妃啊。女若的婼,王妃的妃。」那女生尷尬地做了自我介绍。
小任顿了顿,后来小声地跟我说那是他直属学妹,我心想这到底是个多么脸盲的人,连自己直属都能忘记。不过莫说他,我也不记得我直属是谁了。都是些只会在活动时出现,平常根本不会见到的人。
想起来后,小任说:「喔,你好。」
名叫婼妃的女生点点头,接着视线转移到我身上,露出了曖昧的笑容,虽然只有一瞬,但很明显是衝着我笑。
小任话锋一转,「张教授在吗?」
「刚下课,现在应该在办公室。」婼妃说道,招了招手,「我带你们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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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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