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倒数之后,已经快一个月。经歷平凡的上课,照常的考试,依然听着音乐搭公车回家,日復一日地过着。
早上不用再打电话,在校期间不用再注意手机有没有讯息,晚上回家也不用等人上线,或自己、或朋友一起玩着电脑游戏。
感觉好像刚跟前任分手的时候。
期末考,没什么值得高兴或失望,就这么淡淡的迎接寒假的到来。
「跑起来跑起来!」脑袋里再次回放跨年结束后,三兄弟赶火车的片段。那是末班车,没有搭到就准备洒钱在计程车上了。
奔跑声绕过脑海,火车准备出发的警铃响了整个火车站,同时也回盪在耳边。步下水泥阶梯,鞋子的嗒嗒声以同一个规律繁复。直到关门的最后一刻,三人气喘呼呼地看向彼此,傻笑。
「你说要搬家,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呃...,」真心话的提问,让她犹豫了一下。「明...明年的第一天。」
没想到跨年会是最后一天见她。那天在区间车里,我后悔自己问这种问题。如果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更好。更后悔没有好好地看清她脸上的每个细节。我到现在还在后悔。
耳机里的歌和我的思绪隔出一道墙。我努力回想她的笑容、她俏皮的行为,和她偶尔扮演老妈的样子。
我很想去找她,但那是近三小时的车程。再说,联络不上,也是白跑一趟。
好吧,或许其实联络得上。
讯息声。
抱歉,那么久才回你,刚搬过来很忙
都弄得差不多了,怎么了吗?
没,就想说...你消失很久了
没啦哈哈哈哈哈哈,想我喔
开玩笑的
是真的满想的
没错,是她。谢芸婷终于回覆我的讯息。与其说关心,她应该也知道我想她了,直接叫思念的吶喊,更直接明瞭。
我忍不住高兴,享受和她聊天的过程。一直到下了公车,我还是无时无刻守着手机,等待它再次震动。一直到我走上红砖人行道、过斑马线、买晚餐、回到家,我都一直把手机握在手里,就想秒读她的讯息。
她说她今天会上线,我超级高兴,玩着平常就会一起玩的游戏,而且寒假正是刚开始没多久,有何不可,玩个通宵我都愿意。
途中,她邀请了一位我很久之前也认识的朋友参与游戏。我差点记不得他是谁。
他叫罗秉仁,国中的学长。在他毕业前,早餐店发生火灾,是他救了被困在厕所的谢芸婷。之后有段时间,在学校看见他的她都会互相打招呼,我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他满幽默的,也不带节操,很搞笑、好相处。
自从他毕业后就不在同个县市,他现在的大学也正是谢芸婷搬过去的地方附近。他们在便利商店的收银台遇见。
「你那时候表情超白痴的!」谢芸婷激动的声音在耳机里。一边玩游戏,他们还在回顾当时的画面。
「你才是吧。还有你染什么头发啊。」
「不行染是不是啊?」
「长大了学坏了喔。」
「你才学坏,还刺青,干甚么东西。」她绝对是开玩笑,我敢保证她不在乎什么刺青。「欸,亏你认得出我欸。」
「我本来也还在想啊,很眼熟。是你先叫我的名字,我才知道是你。」
「我还这样,」她准备模仿当时的语气。每秒说一个字的节奏:「罗、秉、仁?」
「学...妹?」他很配合。
这又让谢芸婷大笑了几秒,我不懂她的笑点,但能想像大概是学长的表情或动作。
「你还忘记要找我多少钱,真的快笑死。」到这里我才听懂他是在那里打工。
中途的我沉默不语。反正也习惯了,参与不了她的话题也不是第一次。儘管在跟她搭腔的时候,也总是很自然。或许那就是她的天赋吧,跟我毫无关係。
我想让那个新来的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很幼稚,我知道,超幼稚。而且严格来讲,只有我认为这是我的地盘。
「欸,谢婷你明天没事吗?」
「有啊怎么了?」
「几点啊,要我叫你起来吗?」
我这样开口,也是要让她知道我还没放弃。
「现在不追你,你又要被谁抢走。」
这是我在跟她告白后,讲过无数遍的话。在准备就寝之前,她又逼我再讲了一次。
通话中。
「你都不会觉得这样很痛苦吗?」
「痛苦又怎样,我是真的喜欢你才这么做的,还管什么痛不痛苦。」
「你不要后悔就好。」
「记得我那时候怎么说的吗?」我一字不漏的说:「现在不追你,你又要被谁抢走。」
从她今天和我聊天的语气,我能感受到我处于劣势,所以希望这些小举动和永哲语录可以扳回一点局面。
「好啦,该睡了,你明天早起欸。」
「嗯。」
道晚安。通话结束。
寒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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