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斜阳照亮每一个角落,坐在床上,书禾目不转睛地盯着放在腿上的笔记型电脑,泡泡趴在他脚边午后小憩。
不行,他还是潜不进保安科的档案库,以前是在跟监室里,有新颖先进的设备帮助破解密码跟情报,现在他只有一台笔电,说什么都进不去层层防火墙戒备的核心机密里。
看着萤幕,保安科首页的职位栏里科长还写着康京的名字,组长却已经换成了原靳,上头没指派新科长吗?
还是接替康京的人选是常子庆,保安科跟他都有在密切保持联络?
心中踌躇着这个可能性,书禾下了床,顺手捞起床头旁的无线电话。
已经五月了,他每天都在心中默数着日子,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到现在已经五月了,时间过得太快,他无力阻止,一天一天逝去,他只能一天一天地被遗忘,到最后,说不定连他也忘了自己的真实身分。
他是不是该为自己做些什么了。
看着手中的电话,拇指在按键上游移不定。
思考再三,他决定赌了。
拨出国际码,他再按下熟记在脑海中的那组电话号码。
「嘟嘟嘟──」许久没人造访的紧闭门扉内,突然响起的电话声格外刺耳,一声又一声回盪在久无人烟造访的办公室。
他忆起以前头头说过,有事联络直接拨他手机就行,办公室随时有其他人在,他不是每次都能立刻接起,很多话也不方便在办公室侃侃而谈。
但他还是习惯偶尔打桌机,或是打到总机再一层层转到保安科科长办公室,有时候对方电话过滤严密,他支支吾吾迟顿三秒就被识破手脚,被认为是无聊乱事的民眾讨得一顿骂,有时也会半路被常子庆拦截下来,一样讨得一顿骂后再接进康京办公室。
通话声持续响着,头头的手机早已经停话,他只剩这个方法来联系曾有的记忆,就算一辈子不会接通,他也心甘情愿等候下去。
出乎意料之外,电话突然被接起。
「喂?」刻意压低的声音,很陌生。
在电话另一端皱起眉,这不是阿庆,也不是那个姓原的声音。他是谁?没出声,书禾静观其变,也不打算掛电话。
瞄了一眼来电显示,男人再开口试探。「你是任书禾吗?」
心脏猛然一跳,他忍不住开口。「你是谁,阿庆呢?」
常子庆?低垂眼帘,他迅速抄下来电号码。「他下个月就会回来,我们现在在处理康科长留下的资料。」
电话那端再度沉默,他再丢出一句:「常组长很担心你。」
「常子庆提起我,你们都知道我!那为什么不解释清楚,快还给我身分!」破口大吼,他再也藏不住波涛汹涌的情绪,既然保安科已经知道他的卧底身分为什么不帮他!
「卧底档案我们开不了,况且我无法确定你真的就是任书禾。」
无法确定无法确定、去他妈的无法确定!
难不成要他掏心掏肺,五脏六腑全挖出来给他看才能确定吗?「常子庆现在人在哪里?告诉我他在哪里!」
「在无法确认身分之前这是不被允许的,我必须掛电话了,你可以继续打康科长这支电话跟我保持连络,我会呈报给组长。」男人一手掛上电话,一手拿出手机,把方才的事情一字不漏地转达出去。
开门进入,rita扯出苍白虚弱的笑。
「资料找到了吗,小杨?」
「没有,不知道能不能开科长的电脑?」
「这个你就要去问原靳了。」打开铁柜,她抱出一大箱尘封已久待销毁的资料。
这是惯例,保安科天天经手的案例这么多,每两年就会把时效已过或是已转手的案子简单建档后就把纸本资料销毁。
「你脸色很差,怎么了?来,我帮你拿。」伸手接过纸箱,他走在前头。「跟组长吵架?」rita跟原靳俊男美女的情侣组合科内无人不知,大家也都等着吃他们的喜饼。
「是谁这么八卦,连你这个新来的也不放过?」人言可畏,幸好他们早已和平分手的事没人知道。
虚弱笑了笑,为什么会分手她也不知道,或许她从来就没认真在谈这段感情。
他要去台湾,为什么没跟她说,就算不跟她连络了也应该打个电话告知一下,为什么打算一声不响就要走?
一直以来会让她牵掛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却拒绝她的付出,不要她的牵掛,即将离开她的世界。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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