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林雾又把之前买的避孕药吃了一粒。和上次一样，她没有身体上的不适。
    晚上，工作一天的向学芸回来，到了林雾房间就看到她摆在床头的兔子娃娃，随口问了句：“今天买的吗？”
    循声看去，林雾有些紧张，没敢和向学芸对视，轻声回应：“陈蒙蒙送我的……”
    又看了那玩偶两眼，向学芸收回目光，语气严肃又冷淡：“都高三了，以后放假就少出去玩，多在家里做题。还有，不要随便收别人的礼物。”
    林雾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
    自从爸妈离婚，林雾每天听到的除了做题就是补习，她没有私人娱乐的时间，也不能随心所欲和朋友们出去玩。她不好意思和朋友说妈妈管得太严，面对活动邀请，她只能说自己不喜欢，或者说没时间。
    久而久之，她身边只有一个陈蒙蒙，了解她的处境，也愿意和她做朋友。
    除此以外，还留在她身边比较亲近的人，只有李京屿了。
    想到李京屿，林雾拿出手机，一边探听着客厅的动静，小心翼翼地给他发消息。
    [你回家了吗？]
    像是一句女朋友极其自然的关心，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应。
    手机放在床上，林雾坐在书桌旁做卷子，余光一直注意着手机屏有没有亮起。但是没有，她一连做完一套文综卷子，也没收到李京屿的回复。
    他大概是又和朋友出去玩了？
    林雾这样猜测。
    在她对李京屿的了解中，他就是一个兴趣爱好多到让他没时间恋爱的人，他身边总是跟着三五男生，从校内到校外都没绯闻。
    想着想着，林雾想到一个消极的可能：他只是不爱理她。
    因为她对他还没有足够的吸引力。
    嘴角自嘲勾起，林雾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本平凡无奇的词典。翻到特定的页数，她看到那张自己翻看过无数次的照片。是一张班级合照，里面林林总总得有七十多个人。放眼看去，根本抓不住重点。
    偏偏，林雾的目光从未在一人脸上移开。
    正看着，她突然听到靠近的脚步声，猛然回神，迅速翻到后面的页数，假装在查找生僻字。
    幸好向学芸只是在她房间门口路过，进入洗手间。林雾没再回想过去的事情，把词典原封不动地放回原位。
    晚上睡觉，她梦到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让她分辨不出对方的身份。当目光渐渐往下，她看清那人脸上痞厉的笑意，瞬间在梦中惊醒。
    是李京屿。
    只有他才会对她这样笑，桀骜又嚣张。
    按亮手机，林雾发现才凌晨两点，心跳很快地躺回床上，脑子里都是最近和李京屿接触的画面。
    ……
    周一，林雾终于在班里见到李京屿，这是他分班后第一次来上课。
    远远看着他走来，她有意垂下目光，甚至为了故作自然，和陈蒙蒙没话找话。直到余光注意到身旁站了个人，她才噤声，小心转过头来。
    李京屿穿着校服，肩上松散挂着书包，抬手在她桌上放下一盒草莓牛奶，语调沉缓：“周禅西女朋友给的，你喝吧。”
    班里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间集结，都投注在林雾身上。她的脸在瞬间红透，紧抿着唇，看向李京屿。
    “谢谢。”她难掩羞涩。
    周末约过会，还做尽了亲密之事，李京屿现在对她态度很好，轻佻地勾了下她的下巴。
    “中午一起吃饭。”
    话落，他往后排走，到自己的新座位坐下。
    林雾没敢回头看，红着脸坐在原位，手中攥着他给她的牛奶，心脏狂乱跳动起来。
    “什么情况！”陈蒙蒙压抑着声音，但心里极其八卦，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轻咳一声，林雾手拄着额头，故意放轻声音，模糊应道：“大概……算是在谈吧。”
    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但当时李京屿的态度，大概是认定了她女朋友的身份。
    “什么时候的事！”
    陈蒙蒙的世界观崩塌，实在想象不到乖乖女如何攻略了学校里出名的纨绔子弟。仅仅幻想林雾和李京屿站到一起，她都觉得画面违和。
    不是正常恋爱，林雾不想分享，缄默其口：“开学之后的事，也没什么新奇的。”
    闻言，陈蒙蒙对林雾竖起大拇指。
    她没有觉得林雾高攀，相反，她有点担心林雾玩不过李京屿。但很明显，林雾本人不想多说，她作为朋友，也是点到为止。
    “那你记着别吃亏啊。”
    林雾嗯声：“知道，没事的。”
    这本就是一场互惠互利的亲密关系。
    只是在李京屿毫不避讳地对林雾表示亲近后，他俩的恋情瞬间在学校蔓延，成了当天最热门的的八卦。在大家的视角，是李京屿追林雾，肯定是坏学生图好学生长得漂亮，才出手采撷。
    李京屿丝毫不在意，中午带着林雾出去吃饭。
    没想到周禅西也在。
    林雾方才察觉，他和李京屿真是形影不离，无论校内还是校外，两人都在一起。
    “你……会尴尬吗？”她冷不丁地问周禅西。
    后者微怔，随即展露笑颜，是比李京屿温润的气场，说道：“为什么尴尬？我和你又没私情。”
    “……”
    林雾顿时有些窘迫，看着他，缓缓解释：“我和他一起出来，你一个人，我怕你不自然……我没有恶意，就是……”
    说到最后，林雾自己都说不清楚，极其嘴笨。
    周禅西摇摇头，“没有，看他处对象挺有意思的。”
    “……”
    林雾乖乖闭嘴。
    “你俩当我死了是吗。”李京屿放下手机，嘴角勾着散漫笑意。
    “没有。”看着斜对面的林雾，周禅西表情玩味：“你女朋友嫌我多余了，不想让我当电灯泡。”
    “我没有。”
    林雾迅速否认。
    怕李京屿误会，她下意识想解释，又说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明。
    霎时，餐桌氛围一片寂静，三个人谁都没说话。
    周禅西是故意逗林雾的，他当然不会生气。李京屿也明白周禅西不会嫌林雾碍事，但还是配合氛围地数落周禅西，语气维护：“我女朋友嫌你多余，下次别来蹭饭了。”
    “不是……”林雾为难地看向李京屿。
    “好的，是小弟冒昧了。”脸上带着明晃晃的笑，周禅西看着面露尴尬的林雾，火上浇油道：“小嫂子家风好严啊，以后吃饭都不让上桌了。”
    林雾感觉自己被误解，急得快哭出来：“没有……”
    戏弄了她，李京屿喉间溢出低沉笑意，手臂拢着她的腰，缓缓摩挲安抚，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电灯泡确实很多余，以后我们出来不带他。就我和你，想做什么做什么。”
    话落，他轻轻亲了下她红透的耳轮。
    林雾瞬间像是被过电，心尖一颤，心脏受他蛊惑，有力地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