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冬倩一愣。
她就是一时间想不到该怎么办才会这么紧张,他竟然还来问她的意见!她那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说?最多不过……
视线触及他深邃的玄玉瞳孔,她的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夏尧,你说……我要不要干脆跟学校说清楚我们的关係?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拿这事做文章了。」
这回轮到夏尧一怔,须臾后扬起復杂的笑容:「姊弟『开房』就不奇怪了?尤其是当你的家人都在b市住的时候?你要怎么解释?」
「就……把理由说出来啊,说我们想给爷爷惊喜。」冬倩不明白这样做有什么问题,但夏尧现在的笑看起来着实很像是在说她太天真的样子。
「冬倩……」夏尧叹了口气,「为什么一定要在意别人怎么看呢?只管做自己不好吗?」
他心里太清楚当初给她的借口是多么薄弱,也只有信他如她才会毫不怀疑。若是说给任何一个不相关的人听,他不确定还能有几个人看不出他的别有用意。
再者,他怎么可能任由她将他们的血缘公诸于眾?这可是他费尽心机想要隐瞒下去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他与她的关係,他才能在学校在她的朋友面前不被阻碍地佔据她周围所有属于「异性」的位置,而不是被当作「弟弟」。
「可是……可是……」冬倩犹豫着,「如果继续任由那些人乱说,学校以后怎么敢和你续约?」更不可能有别的学校乐意签下这样的「问题」教授了。
夏尧轻嗤:「我本来也不打算继续教书的,你忘了我的主业了?」他接受m大邀约的目的早已经达到了,当然没那个闲工夫续约,又怎么会在意学校「敢」或「不敢」那回事?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接学校的邀请?」这个问题她问过不止一遍,得到的答案在她看来都像是玩笑似的,分不清真假。
他无声一笑,并没有再回答,反而问她:「那你有没有想过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背景之后会怎样?」
冬倩气鼓鼓地噘起嘴:「大不了就是会多很多『自来熟』唄。」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可能也有一些人会疏远我吧。」
现在的好多人交朋友都很「势利」,总是根据背景身价来计算这个人是否值得深交。也有一些人,表面上虽然不那么注重别人的物质价值,但在心里根据每个人的身份后台分了类,在认知中模式化对待每一类背景下出生的人——只要是富二代必然是财大气粗、只要是官二代绝对是目中无人——亲近或远离,却忽略了每一个人从本质上都是不同的个体。
比如小学那时不敢与她和夏尧交往太多的同学,还有不知不觉中对他们另眼相待、特殊化的老师们。
「你乐意?」长久以来对自己家世保持缄默的缘由,她是不准备再理会了吗?
冬倩的语气变得闷闷的:「这又不是我不乐意就不会发生的事情。」
她甚至可以预见倪柔小绿她们知道之后震惊中带了被亲友隐瞒而感到受伤的表情了。
「那你还打算这么做?」他想知道她为的是什么。
「我有什么办法。你也看到了,大多数负面八卦都是关于你的,不澄清一下,将来大家都把你当成对学生出手的禽兽教授了怎么办?」她抿抿唇,声音稍稍低了一些继续道,「就算你不继续接学校的聘书,做生意也是需要正面形象的啊……」
她嘟嘟囔囔的话语听得夏尧一双黑眸睁得大大,闪亮闪亮的。
「所以是为了我吗?」
「……废话,不然谁会那么紧张啊,通常这种事都是对当老师的那个影响比较大的。」作为学生的那一个最多停几天课,又可以像没事人似地出来晃悠。因为舆论大多对学生比较宽容,好像他们犯了错是正常的,不出错才有问题,却忽略了多少「学生」早过了需要人引导是非观的年纪。
「所以,我很重要?」
「这是当然的,好吗?」冬倩白了他一眼,表达出对他竟然问出这样理所当然的事的不满。
「比你自己……还重要吗?」
眉眼弯弯,满是藏不住的愉悦。
冬倩偏头想了想。「我觉得这应该是没有办法比较的。对自己影响不大的事我可以得过且过,但你的事情不可以……嗯,如果这样想的话,或许你确实比我自己更重要一点。因为……」我是姊姊啊。
「冬倩!」没等她的话说完,夏尧已然冲上前把她紧紧抱住。
他对她来说比她自己还要重要!无论她的出发点是什么,这一句承认都让他欣喜若狂,甚至无法克制自己要将她拥在怀中,想要她听见他平復不了的急速心跳。他想,能让他喜形于色到如此地步的,也只有她了。
「怎、怎么了吗?!」身高上的差距使得她整个人几乎完全埋在他的胸膛。炙热的体温和他灼灼的肌肤气息包围着她,而她被烫得喘不过气,连话都快不会说了。
臂膀用力收紧,在她忍不住惊呼的时候才缓缓松开。
眉梢眼角全是浓浓的笑意,夏尧微微摇了摇头,「没什么……反正这事就放心交给我来处理吧。」终于如是结论道。
「哦……」冬倩低低应了一声,「那你还没说你要怎么处理呢。」
他浅浅一哂,又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没有直接回答,只说:「总之你不用和任何人说明这件事,嗯?」这是他目前最需要强调的一点。
冬倩哑然。
57、放心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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