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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 - 戒不了 - 思念

    清晨,在闹鐘的叫唤声中醒来,蔡妮蓁揉了揉仍睁不太开的双眼,习惯性的向身旁的位置道声早安。
    起床梳洗过后,她来到厨房,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烹煮着美味的早餐,只见她俐落的单手打蛋,将荷包蛋煎成完美的半生熟,接着,又将热狗弄成日剧里常出现的章鱼形状,并烤了几片土司,又从冰箱里挖出两球昨晚做好的薯泥,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早餐便上桌了。
    将两份餐点放在餐桌上,蔡妮蓁坐在其中一份早餐前,轻轻说了句「我开动了。」之后,便拿起刀叉开始享用她的早餐。
    十分鐘之后,她吞下最后一口土司,不急着收拾碗盘,反而先开始整理客厅的凌乱。
    拿着扫把开始整理的她,却在转身时,听见了电视里头传来新闻台主播播报新闻的声音,下一刻,便见她没好气的朝餐桌方向喊了一声。
    「你不要又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电视,这样会消化不良的。」拿起桌上的摇控器,蔡妮蓁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这人怎么老是讲不听呢,明明都说了几万次,吃饭不要配电视,但她却总是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打开电视,有时候,还因为担心被自己发现,悄悄将音量转至最低。
    或许,是吃定了自己的心软吧,被骂了也只会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要不,就是装什么事也发生,电视不是她打开的顽皮模样,让她想继续骂下去都不行。
    「时间差不多了,你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整理好客厅,正准备踏进房间之前,蔡妮蓁朝餐桌的方向喊了一声,接着,也不理会是否有人回应,便自顾自的踏进房里,动作飞快的拆下床单、枕头套,准备趁今日阳光充足时,好让棉被充满阳光的香气。
    弄好了一切,蔡妮蓁伸了伸略显酸疼的腰际,回到餐桌准备收拾碗盘,然而,就在她望向那份几乎没人动过的早餐时,脸上明显露出一副错愕、呆愣的表情。
    呆呆站立在餐桌前,直到感觉胸口传来闷痛感,这才回过神来,随即,在下一刻露出一丝苦笑。
    「臭小鬼,又浪费食物。」将那份没人动过的早餐倒进垃圾筒里,蔡妮蓁望了一眼墙面上的时鐘,发现距离和好友们的聚会,还有大约两个鐘头的时间,想起自己还有一份case尚未完成,于是,她在清洗完碗盘之后,从房里取来了笔电,一屁股坐上沙发,十指开始飞快的键盘上面移动,直到手机闹铃响起,这才停下动作,揉了揉酸涩的双眼,起身到房里换上外出服。
    停好了车,蔡妮蓁走进一家咖啡厅,不意外的见到自己的两位好友,已经点好了饮料,正一边享受着浓淳的咖啡,一边谈天。
    在两人的对面落坐,蔡妮蓁伸手招来了服务生,由他手上接过menu,随意瀏览了一会儿之后,便开始点餐。
    「我要一杯热拿铁,牛奶要多一些,然后再要一杯热的焦糖玛奇朵,另外要一份水果松饼。」点完餐,顺手将menu交还给服务生,却在抬眸时,不经意见到好友们,正用着一种诡异的表情望着自己。
    此刻,她才想起,自己似乎忘了告知好友们,等会爱人会趁着公司午休之际,过来与大伙聚一会,顺便聊一下天,以排解一早忙碌的不愉快。
    「妮妮……」正当苏玟心准备开口之际,一旁的王姿涵却突然拍拍她的大腿,示意她别往下说。
    察觉好友想表达的意思,哪怕心中有千万分的不捨和不愿,苏玟心也只能在蔡妮蓁投来疑惑的目光之时,面带僵硬的笑了笑,接着,硬生生将话题带开。
    「我是不是忘了跟你们说,等一下小妍也会过来?」最近,她好像得了健忘症似的,许多事情总是记不太清楚,某些事好像曾经做过,却又好像没有,令她时常在不经意间,陷入混乱。
    就像现在这样,她以为自己在答应好友们的邀约时,便已向两人提起爱人想在中途加入她们这件事,但从稍早两人的反应看来,自己似乎并没有事先知会她们一声。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的记忆力,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嗯,你没说。」不想好友又乱说出一些不应该说出口的事,所以,王姿涵索性抢在苏玟心之前开口。
    「抱歉,不会造成你们的困扰吧?」儘管大家都是好朋友,但对于没有事先告知,却仍是让爱人加入用餐行列这事感到些许的歉意。
    蔡妮蓁有些愧疚向好友们道歉,随即,换来她们不在意的回应。
    「你下午有没有什么事要做?要不要跟我们去看电影?」不想好友在家里闷出病来,想多陪陪她的苏玟心,在想起前阵子上映了一部好友最爱的动作片时,便起了邀她一起去欣赏的念头。
    她真的很害怕,若好友再继续一个人待在那间屋子里,只怕会陷入越来越深的泥沼之中,得了失心疯而不自觉。
    「不了,我想去一趟超市。」摇摇头,蔡妮蓁拒绝了好友的提议。
    「超市随时都可以去啊,但电影下档就看不到了耶,你想想,在家里看dvd哪有在电影院看的震撼啊。」仍是不死心的苏玟心继续游说,手还不停在桌下轻拉王姿涵的衣角,要她也一起加入说服好友的行列。
    「最近小妍的胃口变得很差,我想去买一些食材燉汤和补品给她喝。」望着那杯没动过的焦糖玛奇朵,蔡妮蓁的眼底写满了心疼与不捨。
    早餐她可以说服自己,人在刚睡醒时的确会有些没胃口,但稍早自己点的东西,可是她最爱的咖啡和甜点啊,但她还是一口也没有动,要是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会受得了?
    听闻好友说出口的话语,苏玟心内心突然涌起一阵不悦与心疼,瞬间令她衝动的抓起那杯没人动过的焦糖奇朵,在另外两人吃惊的注视之下,一口气喝得精光。
    「看什么看,我口渴不行吗?」恶狠狠的瞪了回去,苏玟心在好友见不到的角度,悄声碎唸「反正点了也没人喝,就别浪费了……」
    明白苏玟心的不捨,王姿涵也只能拍拍她的背,试图透过掌心的温度,给她一些温暖的支持。
    在开心的氛围下,时间总是过的飞快,一下子,指针便已经悄悄指向四,而稍早打定主意,要到超市去买隻鸡,和其他补气食材的蔡妮蓁,在吃完那份水果松饼之后,也向两位好友告辞,开着车来到距离家中约十分鐘的大型超市。
    「这个,小妍爱吃……啊,还有贝纳颂……」推着推车,蔡妮蓁将爱人喜爱的东西,一股脑的放进推车里,不消片刻,车子便被那些零食和饮料佔去了大半的空间。
    买了鸡、食材之后,蔡妮蓁推着像座小山的推车来到柜台结帐,一个人辛苦的提着两大袋的东西,将它们塞进后车箱,发动引擎之后,用最快的速度离去。
    购物不小心花了太多时间,要是再不赶快回家准备晚餐,只怕会不及让爱人在回家之后,享受一顿丰盛的晚餐。
    将车子停在地下室,蔡妮蓁提着食材踏进电梯里,正巧遇见住在楼上的邻居,于是,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和邻居打了声招呼。
    「小蓁啊……你又买那么多东西,一个人吃得完吗?」蔡妮蓁手上的食物份量,都够两个人吃上四、五天了,她只有一个人住,吃得完吗?
    「我吃不完,有小妍嘛。」语毕的瞬间,电梯门正巧开启,蔡妮蓁再度朝邻居笑了笑,这才踏出电梯,从包包里取出家里的钥匙,打开门进到里头。
    将买来的食物分门别类放置之后,她进到厨房烧了一锅水,先将鸡肉上头的血水去掉之后,倒掉水,又重新装了一锅,接着,她将刚刚川烫好的鸡肉丢进锅里,又将买来的人蔘、当归放进里头,盖上锅盖准备闷燉。
    趁着鸡汤正在燉煮的同时,她又取出一些青菜和肉片,在经过大火快炒之后,加入一些太白粉勾芡,一道好吃的牛肉烩饭便完成了。
    取出两个盘子,分别在上头放上一些白饭,接着,又将刚炒好,还冒着热气的牛肉青菜淋在饭上面,知道爱人嗜辣,她还刻意在上桌之前,切了一点小辣椒拌进饭里,增加辣度。
    坐在餐桌前,蔡妮蓁望着眼前自己亲手准备的料理,机械似的,一口、一口的将饭送进自己嘴里,直到盘子见底,这才放下手上的汤匙,起身进到浴室梳流。
    从头到尾,她的眼神都呈现呆滞,并刻意略过那盘没有人动的牛肉烩饭,和那锅仍冒着热气的人蔘鸡汤。
    踏出浴室,蔡妮蓁坐在梳妆台前,用吹风机吹乾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望向墙面时针正指向九的时鐘,轻轻叹了口气。
    现在……该做些什么?
    看电视?
    不,没有爱人的陪伴,那些原本让自己笑到肚子疼的综艺节目好像在一夕之间变得难看,让自己连笑都笑不出来。
    看书?
    不,她一向不爱看书,多半都是爱人在自己身旁看书时,自己吵着要她唸出来一起分享,一个人看书这么无聊的举动,她才不会去做呢。
    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丝想法,却又很快被她否决。
    唉,算了。
    既然想不到该做些什么,不如,早早上床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为她心爱的人儿准备早餐呢。
    掀开棉被躺了进去,蔡妮蓁望着身旁空无一人的床位里,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逃离自己的眼眶,令她的视线,在一瞬间变得模糊。
    一个人的被窝,竟让她在七月的夏夜里,感觉到无比的寒冷。
    带着冷意和无助缓缓睡去,在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听见一丝怜爱的轻叹。
    感觉腰间被一隻带着熟悉气息的手臂环抱,但当她伸出手,想与她十指紧扣之际,那空无一物的触感,却令她当场惊醒。
    那,是梦,却真实的残忍。
    亲爱的,在你成为天使之后的第三十九天,我仍身陷在你的柔情之中,仰赖着对你的思念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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