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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你叫……边、边伯贤是吧?」那个警官看着他,有些拧眉的问道。
    「我想,你必须跟我说说,你比死者……呃,金、金钟大还要矮,看上去还要瘦弱。」他缓缓的走近他,带着一些怀疑。「是怎么将他塞进桶子里,又流放到江边的?嗯?」
    伯贤咬着唇,没有说话。「你办案怎么这么囉唆?」
    那警官笑了笑,「好、好。」说完又拍拍他的肩膀。
    「……是我做的。」暻秀站了起来,推开椅子的声音如此刺耳,他覷了我一眼,我却垂眸,并不看他。
    警官很显然的不相信他的话,他比伯贤看上去还要瘦弱,完全不可能是将钟大塞入桶子里的元兇。
    「是……是我们十一个人做的。」我掩着脸,难过的将手指插入棕发中,发了疯的突然哭了起来,「我们都是兇手……」
    阿,忘了说,是梦里的我这样说。
    我恍惚的起了身,天还未亮,窗帘微微敞着,迎来了这个无尽的早晨。走出房门前,我睨了一眼kai抱的死紧的那个枕头,有些觉得可笑。
    钟大死后,kai每天都是这样过的。他总抱着他留下的衣物、枕头、棉被,才能安稳入睡。
    我进入浴室,将自己有些疲倦的脸庞擦拭了一遍,又用自己的手掌抹了抹镜面,「有些脏了呢。」我呢喃着。
    回眸,我瞧着那个独立的透明浴间,眉头又不自觉的拧了起来,「贱货。」依稀还能听见钟大当时的呻吟,那是多么的令人……
    愤恨?
    我在愤恨什么呢。
    「……和tao、kai都搞上了……金钟大,你还真是厉害阿。」心中所想的是那时听见他们的声音,而我当时没有闯入、没有生气、没有什么表情。
    只是在这个位置,于心底嘲讽了一回。
    推开了门,我看见了tao的疲态,本来他就有天生的黑眼圈,现在看上去,更加深刻了。「……早。」他抬眸,看了看我后道。
    我也回应着,「怎么那么早?」tao正想走入浴室,当我一说道,他却停下脚步,「……睡不着。」
    我目送着他的背影进入,又走到客厅开了电视,「……sm娱乐公佈大势男子团体exo已故团员金钟大预留遗书,原为自杀的案情出现重大转折。」我盯着电视台下方的标题,正努力咀嚼着,却进入了主题。
    报导还进行着,我看见了钟大好看的笔跡出现在萤幕上,遗书是我们发现的,就放置在给我们的遗书旁。
    一封给父母、一封给公司。
    而公司对于钟大的识大体很满意,给公司的那封遗书完全符合公司的心态,他亲笔写着自己因为忧鬱症而自杀,没有任何不妥。
    但是,现在警方重啟调查,怀疑是他杀,而加深了钟大死亡的迷雾。
    晚些,我们聚在长桌上吃着早餐,没有人说话,气氛死寂的比钟大在世时还要阴森。「……等等警方传唤我们过去。」我开口,这是刚刚经纪人哥哥跟我说的。
    闻言,kris问道:「警方开始怀疑我们了吗?」我看着他,昔日注重形象的他渐渐变的狼狈,鬍渣已许多天没有整理,「……他只是叫我们过去。」我回道。
    「我们都对自己不坦承了。」灿烈说着,还有一口三明治在嘴里,「怎么对别人坦承?」
    他问着,面上毫无表情,不知道是麻痹还是怎样的,最近他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头,只有吃饭时才会出来。
    于是我睨了睨他,继续吃饭。
    好不容易拋开大量的媒体和粉丝们,才进到了警局,我们进入之前等待钟大的那个空间,十一人围着长桌坐了下来。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拿着一叠文件,「你们好,我叫郑东旭,是这次负责侦办的检察官。」我抬眸,顿时微怔。
    ……和我梦境中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这次让你们到案说明,是因为你们团员的自杀案转变为他杀。」他顿了顿,坐在我们对面,「现在,谁要先说?」
    眾人沉默,我开始想着等等伯贤会不会承认,就像梦境的那样。
    「行,你们不说。」他起了身,眼眸扫过眾人,「……警方已掌握有利证据,已採集等待化验结果。」
    眾人的眸子不约而同的抬了起来,「……什么证据?」我问着,他转身,看到了我,「就是个染着血跡的编织手套,据提供者指称,那是在你们宿舍里头发现的。」
    他笑了笑,任由我们的猜忌蔓延,「我想,一时半会你们也说不出什么话。」我觉得他看的见我们的眼神,「明天,明天我再各自传唤。」
    随后,他看向门上的透明框,点头,经纪人便走了进来。他示意我们起身,而我却清楚的听见身后传来一句话,「……明天哪,明天结果就会出来了。」
    就像清丽的雾水滴落了下来,震醒着我的理智,「兇手,就会被揪出来的。」
    回到宿舍,眾人摊坐的摊坐、躺卧的躺卧、呆滞的呆滞,倒也随他们去了。我坐上吧台的纯白高脚椅上,抬手就倒了一杯水喝着,目光瞬移,心思也跟着转变。
    随后,一人坐上了我身旁的位置,他伸手拿了个杯子,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在想什么呢?」tao问着我,只是问着,我却深觉他的嗓音有些奇怪。
    像是垂败的枝枒,即将要墬落于地面上,「……没什么,怎么没看你戴着手套呢?」放开了杯子,随着手覆上他的,「给你的手套怎么没有戴上?」
    他的目光转移,我却看不出来他的想法,「……不见了。」闻言,微怔后的我笑了笑,「嗯,丢了就丢了吧,我那儿多的是。」
    他低眸喝着杯中的纯净,就像当时我看见被练习生欺负的他。那时他总练武术,伤口随处可见,由于故乡是中国,总受同辈练习生欺侮。
    而为了遮掩住他的疤痕,他都会在出席场合时,戴上手套。
    「……哥,你说呢,兇手是谁哪?」他问着,身子微微的往后仰着,用似慵懒的语气,「灿烈说的没错,我们连自己都要骗,怎么会承认?」我回答。
    我微歪头,看着他日渐微长的头发,额前的碎发遮掩住他那魅惑的双眼,「……是阿,也是呢。」他的嘴角扯了开来,喝完杯中的水,便跳下离开。
    我将杯中的剩馀一饮而尽,待了些会也离开。
    夜晚,我睡不着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我望向隔壁的床榻,kai今日依然拥着钟大的羽绒外套熟睡着,从他沉静的眉眼,就能看的出那外套给他的安全感。
    思想至此,转正了身子,便听见耳旁一个低低的声音:「……suho。」他唤着我的名字,双眸低顺的闔上,有那么一瞬,我以为他从没开口。
    「嗯?」我应了声,闭上眸子看见眼眶中虚无的黑暗,「……我给你的手套呢?」lay问着,我能感觉到他语气的肃然,「弄丢了。」这是真的。
    半晌,这间房间都没有了声音,而我以为他睡着了,正当我睁开乾涩的眼眸,歪了头看他,才发现他好似盯着我许久。
    我俩表面沉默无声,却在心里头缓缓的说了好多话语。都不知过了许久,他才低低的出了声:「好好睡吧,明天你还有得忙。」
    语毕,他的身子轻轻的转了过去,留给我的是一幅无言的背影。我盖上棉被,眉眼闪过一瞬疑惑,却又在疲倦下悉数拂去。
    大概是半夜,我又被一瞬的声响弄得恍恍惚惚醒来,起了半身,还揉着眼睛,仔细听闻,却没有了声音。随后想着也没事,又渐渐睡去。
    隔早,眾人都知道今早还要再去警局一次。早早起床的大家不知是睡不着还是真的早起,每人无声的吃着早餐,「tao呢?」kris问着,我们无声的默契便是会自己找寻自队的成员有无存在。
    眾人抬眸,没有作声。「……今早起床,也没看见他。」同寝室的伯贤回道。
    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不对,起了身后走进了tao的房间,没有人在,我下意识的打开他的衣柜。
    没有哪,衣服都还在。
    觉得奇怪的同时,从房间里头走了出来,我却发现眾人的视线都盯着我看。
    那种眼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怎么会」的眼神吧?
    「……你们干麻?」我疑惑问着,却看见lay的表情较为不同,「承认吧,你是兇手。」真的是心下自然的「阿」了一声,「你在说什么阿?」
    lay笑了一声,却是不屑的那种,他起步靠近着我,随后张开左臂,直接将我摁倒在地,「你干什么!发什么神经?」我挣扎,瞪视着这个平时安稳的弟弟。
    「我干什么?」他的语气有些彆扭,眼眸定定的锁住我,「……告诉我,我昨天问你的那个问题。」顿了顿,他说:「说实话。」
    终于,我推开他,「丢了!你要我说几次?」不顾自身的失控,我沉着声说道,长桌那却传来一个声音:「……lay哥说,是你杀了钟大哥。」我看着发声的kai,有些受不了的问着:「有什么证据?」
    「金俊勉。」我听见lay的声音,随后他说的一字一句都在我心底留下深刻的印象。
    「……躺在你抽屉的手套,有血,你知道吗?」
    轰!
    我彷彿听见自己脑中的爆裂,随着lay的询问轻易分开,我抬眸,迎上他的脸庞,「……什么?」
    「我说!」lay吼着,挟持住我的肩膀说道:「我给大家织的手套,你的沾有着血!」他晃晃我,像个被掛着的饰品,「……嗯?你告诉我,不是你,对吧?」
    脑中混乱至极,所有的片段在我的脑中闪过,「那是—」我的话语被打断,因为我的手机响了。
    拋开他们紧迫的视线,我缓步走着,滑开手机,「……喂?」一出声,我才发现自己多么艰难的开了口。
    「tao呢?」那头的经纪人问着,我压着自己的面颊,极力冷静下来,「……他不见了,刚刚发现的。」
    我能听见电话那头急促的声音在手机里头蔓延,「快!快去找他!」就好像有人抓住我的手,对着我很着急的说。
    「怎么了?」我拧眉,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随后,电话那头的话语,令我觉得世界好像被翻转过来了。
    「……俊勉阿,化验结果出来了……手套内侧的指纹……」
    「……是tao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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