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提雅的海水很咸。
在海里游泳的杜松梓,眼睛不小心被浪花溅入了海水。她大叫着张启明的名字,像刚失明的人一样手足无措。
一个结实有力的怀抱接住了她,拉住她的手将她牵引至岸边的遮阳伞下。
阿高瞌睡正浓,被人一掌大力地落在肩上给拍醒了。
“帮忙买瓶水,谢谢。”张启明用泰语讲。
他挑开墨镜,露出一双疲惫的黑眼圈,满不情愿地向身后的小商贩处走去。
这对情侣有点奇怪。
叁天前,从泰国南边的那家按摩店回来后,他们旅行的人数增加了一人,随后一路返程回到曼谷,但是杜女士再也没有订过酒店,每次都是选择民宿。
并且,她毫不避讳的当着他的面,向那人叫嚷要炒了他。看他的眼神也从,‘你怎么这么笨’转变为‘你怎么这么多余’。
有合约的,女士。
他无奈地搬出合同条款救场。
阿高不是没有好奇心,他也私下用泰语问过那个人的身份。
那人说自己曾经是警察,后来是卧底,现在是逃犯。
阿高听完,哈哈笑着点评说这个故事真精彩。
他手里握着刚买的一瓶冰水回到租借的遮阳伞下,很远的距离之外就瞧见——杜女士眨巴着沁满泪水的大眼睛正和她男朋友深情对视。
手指抓挠后脑勺,阿高想,自己确实有点多余了。
他们订了一个位于高层的民宿,东面的露天阳台可以看见芭提雅的海景,下楼就是芭提雅的沙滩。
杜松梓站在穿衣镜前搭配明天的衣物。
她带的全部拍照上镜的连衣裙,一天换一件,还能多出来两条。
“张启明,帮我拍照!”
最后确定下来的是一件红底碎花吊带裙。她在镜子前左右各转了两圈,满意地捧住坐在床上出神的张启明亲了一口,搓着他的脸命令道。
他回过神,应了一声,眼尾带笑地看着她。
杜松梓扯着他的胳膊,半拉半拽地拖到露天阳台上。
入夜,海风不减,吹动红色的裙摆烈烈飞舞。
她倚靠在白色的栏杆上,摆弄各式各样的姿势,笑容灿烂,头极尽可能的向后仰。
“等下,我要带上帽子再拍几张。”杜松梓暂停,跑回房间拿上自己的草帽又回到了这里。
当她重复刚才的动作,上身伸出栏杆外,只顾及拍照姿势,忘记固定头上的帽子,那顶帽子快速地脱离了她的手指。来不及去抓,草帽在眼前飘荡着飞远了。
“松子!”他上前一步制止她,将她拉了回来,“别要了。”
“那是我最喜欢的草帽!”
“明天再买一顶。”
她缩在他怀里,拿过手机翻看成片,“嗯嗯,水平还可以,等会我再换两件衣服接着帮我拍。”
张启明将她额前被吹乱的发丝别到耳朵后面,低声应她。
“松子。”他小心地问她,“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地方?”
“哈,说到这个我就来气!”
她向他胸口锤了一记粉拳,“我求那个老张,求了他好几年。他嘴巴像是被502封死了,就是什么细节都不告诉我,还跟我领导打小报告,把我调离核心岗位。”
“唔,这是职责,张叔叔一直很敬业。”
“你也帮他说话!”她气得拧了他一下。
杜松梓的脸沉了下来,脑袋埋进他的胸口。
“那个组织老大被抓的时候,他半夜兴奋地敲我家门,抓我胳膊一直说,‘他不是凶手!’。就是那天,我觉得这件事肯定有其他隐情,但是他本句都不肯再透露了。”
“抱歉,让你和阿姨担心这么久。”他一遍遍从上至下捋顺她的头发。
“今年他手下进了一个新娃子。嘿嘿!还不是被我套出来了。”
她一下推开他,向他大声嚷嚷道。
“照相!照相!我可是动了宝贵的年假出来旅游的,抓犯人只是顺手。”
张启明听闻,跟着笑起来,不厌其烦地举着手机等她换装,听她指挥,自始至终都怀着极大的耐心。
杜松梓累了,回到屋内,去浴室洗澡。
露天阳台只剩下他一个人,坐在躺椅上小口啜饮一小瓶饮料。
极目远眺,大海和天空并没有界限,海平面像是被人擦去。混沌的一团漆黑,没有感情的浪涛,无法追捕的烈风,冰冷的一切,像极了他那天的经历。
嘈杂的脚步声,子弹破空的叫声,还有血,满手满目皆是血......
“啪!”他的耳朵被人捂住了。
杜松梓穿着睡袍,大大方方地坐下去,拿他当人肉躺椅。
她的手指在相册里划动,快速翻看着几百张相片。“好可惜,这么好的景,今天晚上没有出月亮。”
“嗯,快到雨季了。”
“唉,明天就到曼谷了。”她放下手机,手臂环上他的脖颈,脑袋搁在他胸口。
张启明会到曼谷的警局自首,等待引渡。
“你说...你说.....”杜松梓的声音有控制不住的哭腔,“你说,这里明天早上可以看见日出吗?从海上升起的太阳,我还没看过。”
“天晴的话,应该可以。”
“那你要帮我拍照。”
“好。”
“可我喜欢睡懒觉,好害怕会睡过头。”
“我喊你。”
“也不用那么麻烦。”她攀上他的脖子,同他面对面,“今天晚上不睡就好了。”
次日,泰国进入雨季,芭提雅是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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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写进正文的剧情,挤了篇番外出来
泰式SPA(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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