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让我见一见雨阴。」晴里在一间病房的门口前,与一对夫妇拉扯着。
雨阴的父亲挡在雨阴的病房前,不让晴里进去。
「这也是为了你好。」雨阴的母亲在旁边劝阻晴里,「这位小姐,你就回去吧。」
晴里停止硬闯的行为,问道:「为我好?怎么为我好了?」
蓝太太转身对着病房的门,用手背偷偷擦拭着眼泪,说:「会让你有悲伤的回忆哦。」
说完,他们便进入病房,把晴里关在了门外。
「悲伤的回忆……」晴里看着被关上的门,喃着。
被挡在门外的事情每天都会上演。晴里依然坚持每日都来医院探望雨阴。当然,到目前为止,她还是没能见到他一面。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个星期。
雨阴的父母不烦,晴里都烦了。她还认为只要这么做,他的父母就会软下心肠,让她见雨阴。看来是她想的太简单。
不过,以为这样就能打消她的念头,就太单纯了。晴里并没有打算要放弃,这两个星期来,她规划了另一个策略。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
晚上八点。天呈暗蓝色。
雨阴睁开眼睛,对着那白色的天花板,药物的味道扑鼻而来。病床边的椅子上不见父母的踪影。
他坐起身子,骨头因为躺太久变得酸痛。穿好搁在床边的拖鞋,他站起,下床走动。
「叩。」
雨阴停下脚步,听见一阵有点像是敲门声音。他走到门边,打开门,探出头,门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叩叩。」
又响了。这次比较清楚,是有点清脆的声响。玻璃的声音。
他看向玻璃窗,果然看见了一个人在窗外。雨阴打开窗户,夜风徐徐吹进了房间。
他漠然地看着外头狼狈的那个女生,开口说:「这里是二楼耶。」
「所以说,快扶我进去啊!」晴里惨白着脸,死死抱着树干,咬牙切齿地瞪着只会说风凉话的雨阴。
「唉……来。」雨阴鬱闷,将双手伸出窗外。
晴里小心翼翼地放开树干,紧抓住她唯一的生命线,雨阴的手。
「你抱紧一点啊!跌下去的话我就一命呜呼了啊……」晴里颤栗地盯着地面,嘴里嚷嚷着。
「这是该对救命恩人说话的语气吗?」雨阴拿她没办法。他抬起晴里的胳膊,轻易地将她抱进了病房。
总算碰到了稳固的地面,晴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说吧,怎么爬树了?」雨阴替她捏了一把冷汗,坐到椅子上质问。
「啊?」晴里反应不过来,一时不知怎么解释,只好简捷地说:「因为正门进不来。」
「蛤?」雨阴瞇眼,不明白她的意思。
「哗啦。」门在这时被打开了。
雨阴的父母一进门,就被站在房里的晴里给吓了一跳,「这位小姐?你怎么……」
晴里不知所措地抓后脑勺,又一阵语塞,「……晚上好?」
蓝夫妇无奈地看着擅闯病房的她,相视而笑。
那之后,晴里总算获得了蓝夫妇的允许,自由来探望雨阴。放学之后来医院,已成了她的日常。
虽说她做好了拥有悲伤回忆的觉悟,但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时,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沧桑起来。
晴里站在一旁,心脏不听使唤地越跳越急。手掌分泌出来的汗水以及无力发抖的双腿,显现自己现在的无助。
蓝太太握紧了雨阴的手,不断在他的耳边替他打气:「坚强一点!雨阴!」
「孩子,忍耐些。」蓝??先生的额头也佈满了冷汗,担忧着他。
「唔……」雨阴在病床上挣扎着,生命垂危。
医生和护士围着他的病床进行急救,场面有些混乱。
雨阴痛苦的呻呤声不时传入晴里的耳膜,使她的心也随着颤抖。
雨阴的病情恶化了。
这种状况之前也有,但频率与日俱增。病发的时间不规律。无时无刻,随时随地。像定时炸弹。死神就在雨阴的身边徘徊,等待着取走他的灵魂的那一刻。
慌乱后,医仪器传来的是雨阴逐渐变得稳健的心跳声。
抢救再次成功。打了一针后,雨阴已经睡去。
医生收拾好东西,面有难色,遗憾地宣布:「蓝先生,蓝太太,很抱歉。病患恐怕,撑不了太久。请做好心理准备。」
上帝是残忍的。
无数次的急救成功,让人產生期待之后,它所带来的永远是晴天霹靂的坏消息。
晴里摀住嘴,瞳孔急速收缩着。
「你说……什么?」蓝太太抬起泪眼,茫然若失。她用力地摇头,抓起医生的白袍,央求着:「你不是医生吗?!医生就要救人啊!你救救我儿子啊!」
蓝先生揽着太太,抚摸着她的头,给予安慰:「别这样……」
「呜……怎么办……我们的儿子怎么办……」蓝太太靠在他的胸膛上,哭成泪人。
惨绝人寰的哭声中,病床上的那个人缓缓睁开眼睛,心中暗自有了决定……
9 暴风雨前的寧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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