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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命运炸弹 14

14

    「嘿,地地。」压米笑了笑,向门口的地地挥手。
    「心情好像特别好啊。」地地笑着。
    「嗯,因为今天我跟人说了个故事。」
    「一定不怎么好听。」地地哼哼。
    「是关于我们的故事……」
    压米笑容很温暖,又有股灿烂。
    随后地地也如同盛开的花朵般,绽放。
    我叫柏克、压米。
    不管到哪里,我都会强调这一点,我再也不是王诚了。
    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我是新时代的神!
    起初我不敢杀人的,或许是因为王诚那种孬孬的血液还没过滤乾净。
    我刚台北时,在一个公园歇脚,那里一要晚上有许多流浪汉聚集,他们也有先来后到的道理。
    我是新人,所以睡草坪。
    他们是老鸟,所以睡椅子上。
    晚上也是会有几个混混在那里喝起酒来,心情好就闹个事,随后鸟兽散。
    心情差了点砸砸週遭的车子,还是鸟兽散。
    再差点就找人谈判,然后拿出长条报纸,包着蓝波刀、西瓜刀,一挥。
    然后等管区来时,野鸟兽散光了。
    偶尔会有喷子出现,扣板机。
    管区就会更孬了。
    管区根本不敢管,世界就是这样。
    你够兇,人家就孬。
    我看在眼里,心中却沉到了谷底,到最后麻木了,我开始怀疑我当初生存下来的目的在哪。
    如果那时我就死了,可能就一了百了了。
    多好!
    那天,有个把头染得花花绿绿的混混砍完人后,意犹未尽,瞪了我一眼,随后开始发笑。
    举起手来,往我身上挥,我连忙闪开,吓了一跳。
    「你这种人有什么用呢?倒不如死一死对这世界更加有帮助,跟狗一样!」他对我说的第1句话,也是最后第二句话。
    然后他一更横劈,直接砍重我的腰际。
    但没有鲜血喷出,他愣了一下,又往我脸上劈了下来,横过我的鼻樑。
    刀却弹开了。
    他的眼神慢慢的变成了哀求,随后成了惊恐,整个身子都在抖。
    刀从他的手上落下。
    鏗鏘!
    很刺耳,然后我冷笑了。
    「我是跟狗一样。」挥手,一道风压。
    他的左手整个被卸下来,喷出一道血色瀑布;风压不止,他身后的人有的被横劈,有的被削了半边脑袋。
    还有一个正弯着腰绑鞋带的,脖子与头分了家,腰跟下半身分了家。
    共成了三块肉块。
    「别…别杀我…」那个混混的最后一句话,瘫倒在地,一脸惊恐。
    然后我挥手。脑浆洒在我脸上,我笑了。
    原来力量是该这么用啊?
    原来我当初没死,是上天要我来清除这个世界上的废物啊。
    我发噱,狂笑,笑到抱着肚子倒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敢说话,静静的看着我笑。
    连一步都不敢动。
    我发笑我笑到哭了,然后一直哭一直哭。
    没来由的。
    悲伤。
    我很寂寞。
    后来管区来了,我依然呆坐在那哭泣。
    他当我是寻常受到惊吓的流浪汉,睥睨的看了我一眼,挺着啤酒肚转身离去。
    「嘿,管区。」我突然哽咽的开口了。
    「三小啦?」他嚼着檳榔,一脸市侩。
    一副人渣样,肯定收了不少钱,或错害了多少无辜的受害者。
    因为他不敢管那些混帐,所以由人带他受罪。
    「你知道乌托邦吗?」我笑问。
    「那是三小?」他皱眉,吐了口檳榔渣,正好落在我鞋子上。
    「反正你的灵魂不会到那里去。」
    他倒下,分成了两块。
    唯一不变的是惊恐,与那些混混如出一辙。
    废物都长的那么像,连改变都懒得改,可悲。
    后来我还杀了很多人,数不清了。
    唯一的共通点,都很可悲。
    有一个与情妇正在存温的废物,依然陶醉着。
    他的妻小还在家里,全身都满是伤痕。
    还泊泊留着血,而辛苦挣来的钱被抢夺一空,那是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
    那男子去找了情妇。
    我开门进去时,他还骂了声脏话,情妇赶紧摀上棉被,而他却光溜溜的衝了过来,连遮都不遮,反手给我一个巴掌。
    「襙!」随手第二下,然后朝我肚子踹了下来。「不知死活的脑残,想死吗?」
    我还是笑着,在我眼中,人类是多么的渺小,我需要多么的宽容。
    「你还要跟他存温一下吗?再给你五分鐘。」我笑着。
    「襙!」他又一拳。
    「看来是不用了。」
    此起彼落,头颅滚地,涌上血色瀑布。
    嘴形似乎是脏话,但谁也不得而知了。
    而那个情妇拉起棉被,一脸惊慌的看着我,脸上满是恐惧,往后缩了缩。
    「你…别杀我…」她哭了,「要钱我可以给你,想跟我怎样都行,不过别杀我……」哭声很凄厉,陷入疯狂的绝望。
    「你不是已经绝望了吗?那又何必再哀求?」其实她还蛮有姿色的,虽然有点步入中年。
    叹了口气,又一道血色瀑布。
    废物太多,血怎么也流不尽。
    还有一个卖国求荣的狗贼,还有一个贪污贪到賑灾资款的政治人物,还有……
    总之,人越杀越多,心中却没有一点充实。
    仰望着半月的夜空,又袭上一阵孤单。
    开了瓶铝罐咖啡,喝了起来,好苦。
    「先生,你相信世界上有所谓的救赎吗?」突然,耳后传来一阵女声。
    「祂能救我吗?」我苦笑,回头。
    一个女子正对着我笑,与低气压的我显得反比。
    她笑的很开朗。
    「只要你相信,你就会得到救赎。」
    「耶穌基督说的吗?」我失笑。
    「不,」她笑笑,张开双手,「是我来救你。」
    一个拥抱,如同天使般降临到我的心房……
    我们从不知道对方的背景,也不过问。
    我们都没有家,都在流浪,唯一的不同是她有着开朗,我却仅有绝望。
    我常在思索着或许有了这股力量是上天的安排,不让我死也不是为了整肃世界,或许为了要我跟他相遇吧。
    突然间的一股暖流,改变了我眼中的世界。
    她是地地。
    后来我找到了份工作,般砖头的,一天七百,附上一个便当,还有强烈的阳光。
    我跟地地选了间破旧的公寓,外加有一处天花板有着免费的天降甘霖,滴滴答答的;唯一的好处是房租很便宜,也没人会在隔壁打扰。
    我们很享受这一切。
    偶尔我还是会出外清扫世界,但,我不再为了这个理由而活。
    自由自在的。
    混混杀了很多,老大也不少。
    野战龙总会的头头,绰号叫铁面野治的老大很嚣张,在地方上根本就是土皇帝,连县长都要敬他三分。
    贪污、开酒店、地下毒场、卖白粉。
    无1不碰,嚣张至极。
    有一天,有个老妇人孱弱地过着马路,他的宾士正好经过,横衝直撞地闯了红灯,直接撞飞了那个老妇人,当场毙命,我活生生地映在我眼里,血浆也被喷到两三滴。
    那件事到最后也不了了之,但家属却不服气,宣称准备要上诉到底,在法院前大哭大闹。
    隔天就被灭门了,连在襁褓的婴儿也不放过,剁成八块丢在路口,被野狗叼走。
    公寓附近的那隻小黑也叼了一块,据说是左半部头盖骨之类的,但这只是我的猜测,因为我看到了眼珠,但头形整个被揉捻得残破不堪,我无发分辨那是左脸还是右脸。
    那时我就下定决心要挑了野战龙总会。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一家百货的地下停车场,一群人簇拥着铁面野治走了出来,声势浩荡。
    我朝着人群信步走了过去,向他们打了声招呼。
    「野治老大,你的头我要定囉,抱歉。」我发誓,我很有礼貌的问候。
    但他们喷子随即亮了出来,不分青红皂白往我腹部就是一枪,连消音都没装。
    我还是笑着,天知道我那时的笑容多灿烂。
    但他们全傻了眼。
    一挥手,野治的头颅在我手心打转。
    美妙的划着圆圈,挥洒着圆弧状的鲜血。
    其他人见状随即跪了下来,低声哀求我饶过他们,还说他们愿意让我当他们的头头。
    低声下气的。
    「我很忙的,下辈子吧。」
    离去,一整排血色瀑布。
    后来我也挑了他们的各个营利场所,我避免伤及无辜,通常在半夜下手,除了赌馆跟酒店有点麻烦,先疏散了眾人在毁了那里以外。
    回到家时,我身上还充满着野治他们一群人的血腥味。
    地地没说什么,浅笑了一下,拿出一件白上衣给我。
    「累了吧,先去洗澡。」
    「你不怕我吗?」我问,有点惊讶。
    「我相信你呀!」她笑着,「因为我是你的天使,我相信你不需要我的救赎,也会是个乖孩子。」然后她拍拍我,要我去洗澡。
    突然我感到一阵哽咽。
    地地,你知道吗?
    如果没有你,我这一辈子都会是坏孩子,因为你的救赎,我才看到新的曙光。
    也因为你,我开始蜕变。
    因为那次的轰轰烈烈,几年后政府找上了我。
    他们听到风声,廷尉部门似乎要暗杀总统,除了我以外,他们想不到第二人选来抵抗廷尉。
    但他们的先决条件要我不能伤害廷尉,只需要他们知难而退。
    「廷尉还有用。」委託人对我的唯一解释,随后先付头款两千万,等事情办成后还有五千万的尾款。
    够我花一辈子了,跟地地。于是我欣然接受。
    后来我开始观察廷尉这个组织,连带的发现了操尸人这个案件,有渐渐的对操尸这个技术產生了兴趣。
    我开始一面观察操尸人,一面摸索操尸术。
    操尸术是需要材料的,而那个最基本的材料就是尸体,也是操尸人寻觅的东西。
    不同的是我是捡现成的尸体,他除此之外,还把活人变成尸体。
    我收集的第1具尸体是个婴胎。
    第二具尸体是个女尸,在这两具尸体之间的间隔时间我执行了政府的任务。
    那是一个晴天,对了,不算晴,北方还是有些灰云。
    我混在总统东北方的群眾内,静静的观察着,以逸待劳。
    一开始游行很顺利的进行,一点异状都没有,从早上八点一直到十一点。
    离行程结束只剩半小时。
    大家都松懈下来,甚至还有人怀疑这个情报是假的。
    又过了十分鐘,依然一点异状都没有,安全人员也开始谈笑风生地聊起天来。
    突然一阵浓厚的杀气传了过来!
    两个黑衣男子从人群中窜步而来,其中一个人一个箭步蹬了出去,出手狠狠一刀,值对着总统,在阳光下完美的延展,我不禁瞇起眼睛,欣赏着这完美的银色圆弧。
    了一个随扈,脑浆四溅;但他只是诱饵。
    那人后面又窜出一个黑衣人,从腰中抽刀递出,往相同目标的咽喉狠狠送去。
    随着一阵破空之声,更强大的杀气飞散出来,直扑总统。
    连一旁的我也不禁毛骨悚然,这股杀气吓得总统软脚倒在地上,眼神散乱。
    「永别了。」一句话从杀手的冷笑中传至我的耳中,我突然回神过来。
    瞪大双眼,打直双手上下重叠,往两个杀手的方向强压下一股巨大的压力,那两人试图抵抗,刀依然递出。
    再一个用力,杀手手中的刀应声而断,发出清脆的声响。
    「退!」其中一人暗道,两人迅速退开。
    毫不拖泥带水,完美的画了个圆,向后窜去。
    就算没有委託人的叮嚀,我大概也对这两个人下不了手吧。
    或许这是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那时我的心情很好。
    事后我接连得到了二三具尸体才到总统府领取尾款。
    他们坚持要现金交易,不想走漏风声。
    「为什么不早点出手,让我们死了这么多人?」委託人有点不满,付了尾款,脸色却不好看。
    「嗯……」我沉思了一下,随即笑道:「人命是很值钱的,七千万只够就总统一人。」说完我便离去。
    但在浅意识中,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自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噢,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们。
    我得到的第三个尸体就是操尸人,因为我已经练成操尸术了,所以再也不用观察他了。
    所以说他也没利用价值了。
    但他在死前,跟我说了一个很有趣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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