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柯晚上喝了很多酒,在座的都是她的学长,也是她拓展朋友圈的机会。喝到最后整个胃都灼烧,喉咙发疼。
她都忍着。有很多人打量她,因为沈迢迢也在场,很多人打量她和苏淮峥。她也是托了沈迢迢的福,沈迢迢一来就明说她结婚了。她才免于被别人低看。
真是个奇怪的逻辑。
可是这个世界,本来就不讲道理。
晚上散场后,她坐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上等着陆伯钊来接,她打电话让陆伯钊来接她,电话通了,就问:”陆伯钊,你过来接我行不行?”
那边的人冷冷问:“你在哪?”
等她坐在台阶上等着陆伯钊的时候,才迷迷糊糊想起来,她和陆伯钊自上次公寓分开后再没有联系过。
她愤恨陆伯钊的羞辱,可又感谢他的提点。男女一旦有□□纠葛,就说不清楚了。
总归是她吃亏了。
她昏昏沉沉的想,她早晚有一天会不惧怕他,也不需要他的帮助。堂堂正正的离开的。
陆伯钊来的时候她乖巧的坐在酒店偏门的台阶上,靠在门口那座瓷器瓶上,目光呆滞。
陆伯钊走近,她傻兮兮的看着他笑问:“你来了?”
他附身将她一把抱起,她惊呼一声,伸手搂着他脖子,浑身的酒气。陆伯钊嫌弃的皱眉。
将她放在后座。
到家后,将她扔进了浴缸,她被水浇的躲来躲去,但是酒喝的太多了,没有清醒的迹象。
陆伯钊将她剥得精光,伸手给她洗头发,她像个小婴儿一样,头扭来扭去,一会儿认识他,一会儿不认识。水甩了他满身。喊他:“你别晃啊。我不想洗了。”
陆伯钊威胁她:“要是浑身酒气,就别上床。”
她犟嘴;“不上就不上,我睡沙发。”
陆伯钊失笑,叫她:“睡外面。”
她委屈说:“睡外面就睡外面。你以为我稀罕你个老男人。要不是你威胁我,我会陪你睡觉?混蛋男人。”
陆伯钊被她骂得顿住,问:“我要是不威胁你,你就不肯陪我睡了?”
她窝在浴缸里,头枕在浴缸的边沿上,立刻就要睡过去了。
陆伯钊不放过她,开了水调了水温,将花洒冲在她头上,她惊的乱甩头,甩了他一脸水,他放下花洒,脱了衣服,在浴缸里将她提起来,放他身上,她软绵绵的趴在他身上。
一晚上被欺负惨了。
等回到床上,她明显的酒后清醒,人是醉的。
特别明显的口无遮拦,开始滔滔不绝给陆伯钊讲她的从前。
陆伯钊用毛巾给她擦头发,她平时早哭喊着钻进被窝里装睡了,今晚却格外兴奋,坐在他旁边说,陆伯钊,我小时候很穷,愿望是住进城市的大房子里,像那些精英漂亮女生一样,提着行李飞来飞去,被人敬仰。
我喜欢那种亮闪闪的东西,我从小打大都喜欢。
但是我进大学第一年,宿舍里女生用的化妆品我连一件都没有,我最贵的一件衣服是一百七十八。我记得特别清楚。
不用别人嫌弃,我自己都不敢和人出去,我买不起东西,连吃饭aa制都付不起。
这座城市,对我真的一点都不友好。我连喜欢别人都低人一等。
你们有钱人一点都不懂。
她说着开始哭,连声音都没有,就那么流眼泪。
给陆伯钊说,我才二十六岁,已经迷茫到不知道以后怎么走,为工作卖命,为钱给你卖身。
没有人真心想我,都觉得我虚伪,呵呵,陆伯钊,你对我好点,不用那么看不起我。我不欠你的。
哭着哭着开始呜呜的出声,整整一夜,反反复复。
陆伯钊被她搅合的一夜没睡。
她第二天一早醒来头痛欲裂,浑身疼。连躺在哪里都不知道,扭头看了眼,身边有人睡过。
她心里暗骂,畜生,连喝醉了都不放过她。
等起来陆伯钊早走了。
她在厨房里翻找,意外找到吃的,还挺丰富。
她今天不用上班,就躺在沙发上休息,锁骨上被咬的通红,摸着有点疼,她就是想不起来昨晚她说什么了。
看样子是大哭过。
两个人谁都不打扰谁。等陆伯钊晚上回来,余柯已经回去了。
她第二天要上班。
她的生日在四月下旬,公司最后的融资完成,下班的时候,苏淮峥突然单独请她吃饭。
她的惊讶都写在脸上,苏淮峥问:“没有时间吗?”
她收起惊讶说:“有,当然有。”
苏淮峥开车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室等着她。
她甚至想了几分钟,苏淮峥请他吃饭的目的。
直到她上车了,车出了地下出口,夜色已经厚重,夜色灯火璀璨,脸上斑驳的灯光影子闪过,两个人静悄悄的,苏淮峥突然问:“你毕业有五年了吧?”
她从漫游中被惊醒,回神,仓促的回复:“哦,五年了。”
苏淮峥问:“对今年有什么打算?”
余柯被问住了,笑说:“手里的工作别出差错,顺利完成。”
他听的笑起来,说:“咱两现在不是上下级关系,是朋友,你可以放松说。”
余柯问:“那你呢?”
苏淮峥的目标很大,实行起来需要时间精力和热情,还有不变的信念。
他说:“我?我做出成绩是目前的任务。”
余柯没什么能问的,她已经习惯了做一个倾听者。发表意见的事,是领导者的事,她的位置,从来没有机会去随意的发问。慢慢她的性格也变得不露声色,不会随意的对人发问。
见余柯不说话,苏淮峥问:“毕业这么多,会想起学校的时候吗?”
余柯扭头看了眼窗外,会所:“我都快忘记校园里的日子了,时间过的太快了。”
苏淮峥问:“你们那一届,有几个年轻人已经很出色了。你跟着我创业,屈才了,要是继续读书,肯定也是你们那一届出色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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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第三十八章
这么多年,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苏淮峥这样评价她。用不经意的口气, 讲起她的不容易。
她十几岁的时候,那么那么的喜欢他, 仰望又崇拜。因为贫穷,自卑又奋进。
她听的眼热, 扭头看着窗外的繁华灯火, 平静了一会儿才说:“读书不是我的专长。”
苏淮峥特别执着的说:“但是读到最后, 选择权就越多。机会也越多。”
余柯那时候急着工作, 家里经济有限,需要她工作, 而不是继续读书。她不会说这是命,这是她的路,就算不好走, 她也会认真走。不会抱怨, 也不会后悔。
苏淮峥请她吃墨西哥菜。她曾经羡慕的东西,后来都得到了。就觉得没那么惊艳了。
很早之前她特别喜欢吃墨西哥菜, 但是工资有限。
后来和陆伯钊在一起,她对酸辣口味的墨西哥菜慢慢就不喜欢了。大概是得到了从前期盼的东西后,就慢慢觉得它没有记忆里那么惊艳了。
苏淮峥的餐桌礼仪很好, 对她也很照顾,她伸手接过汤, 手上的手链露出来,苏淮峥端详了几秒,不经意问:“恋爱了?”
余柯滞了一秒, 答:“没有。”
苏淮峥问:“我下半年调任会企业管理市场部,网站暂时没找到合适的人。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
余柯从来没有得到过他这么倚重的委托,有点受宠若惊。
他问:“你愿意帮我看好我的家当吗?这是我自己的家当。”
他这话说的似是而非,余柯一时分不清他什么意思。
他的情况也并没有那么好过,兴业集团起家是靠农业。转型失败后,一直不温不火。有所有老牌企业的弊病,目前最紧迫的是内部分化严重。
但这些不适合和别人讲。
余柯考虑了片刻,拒绝:“我负责接洽的红岭资本,融资后,我们的用户增量稳定。上半年达到预期目标,招商部已经就位,下半年就可以开始产品上架。这些按部就班,不会出错。到时候我会按时汇报。但是我们需要一个专业经理人。我是个做市场的,胜任不了这个职位。怕是需要你另外聘请。”
不管苏淮峥什么意思,她都挑明了。
苏淮峥无奈的笑。
和她道歉;“余柯,不用这么和我避嫌。因为我的关系,你受过很多莫须有的指控和侮辱,我其实应该向你道歉。”
余柯心里就像那泊湖决堤,倾泻而下,她情绪一时来不及收起,仓促起身说:“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转身眼泪就下来了。
苏淮峥给她的道歉,她不敢接受。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就像周芷若说的: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她同样。
等回来,苏淮峥果真再没提,余柯也开始聊工作。
苏淮峥送她回去,下车后,送她一个礼物。
她迟疑的不肯接。
苏淮峥笑起来,文文静静的人,笑起来满脸善意。
他说:“收着吧,就当是我这个师兄送你的一点礼物。”
她迟疑的接了。
等回去打开盒子,是一家奢侈品牌最新上架的手链,价格斐然。
一较高下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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