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期间,蕴珊奉慈安太后懿旨,主持后宫年节庆典,白天自然能自由出入储秀宫,只是夜里仍不能解禁。
如此,虽见不着载淳,但蕴珊心知那是载淳仍未向慈禧太后屈服的缘故,便当做是载淳疼爱她的心意,劝自己放宽心——她骨子里叛逆,便也喜欢叛逆执着的人。
载淳仍是用些老办法来见她。慈禧大概也知道,但年节下,图一个吉利喜庆,也就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蕴珊趁着这段日子,在慈安太后膝前,曲意尽孝,讨得太后欢心。年节临近结束,慈安当着慈禧的面儿夸赞了皇后,又重责慧妃深夜擅闯乾清宫。嫡庶有别,慈禧并不想与慈安硬碰硬,见情势不妙,只得偃旗息鼓,暂时解了储秀宫的围。
四五月间,日本入侵台湾,烧杀劫掠土番。载淳为此忙得一塌糊涂,先是任命船政大臣沉葆桢为钦差大臣,以巡阅为名赴台,主持海防及外交事务;又令李鸿章调淮军十三营六千五百人,携西洋枪炮坐镇,以助谈判。双方拉扯半年,至九月才在北京签订专约。
事件至此了结,大清算是在保存颜面的情况下息事罢兵,虽然载淳对这结果不完全满意,但朝野显然已经认可了少年皇帝的能力。
半年里,蕴珊看着载淳时时为国事皱眉苦思,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他在逐渐长成一个能掌控这个庞大帝国的君主。她看到了希望的火苗。
这些日子载淳时常焦躁上火,甚至中间有几日全身起了红疹,但有蕴珊陪伴在旁,便觉火气尽消。发病那几日,蕴珊守着他,衣不解带,寸步不离,他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他知道自己在做对的事、她喜欢的事,而且他慢慢从处理政事中得到了一点乐趣。
他忙得将两人婚礼二周年给忘了,她不但没恼,反而高兴。亲自下小厨房,看着厨子为他做了些民间吃食。
“珊珊,咱们要一个孩子吧——要很多孩子。”这一晚,他揽着她,忽然说道。
之前每次宠幸皇后,敬事房太监问“留不留”,载淳虽然心里一直想留,但嘴上常常会说“不留”。起初是他直觉蕴珊不愿孕育他的孩子,后来是他觉得自己保护不了那孩子,但如今他想,或许时机已经到了。
蕴珊微笑点头。
他兴起,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面吻她,手一面熟练地探进她下身。
她的嘴和花穴同时被他搅弄着,很快便双双泉水四溢,身子更是软成了一滩烂泥。
一根手指,两根手指,三根……她还嫌不够,伸手去抓他的龙根,那才是她真正想要他填进来的东西。
他偏偏支着身子,往后撤一撤,不给。
“皇上……”她撒娇。
“别叫皇上。”他笑。
她现在床笫间叫他名字已经叫得顺口,也不推拒,便娇声唤道:“载淳……给我。我要。”
他使坏,手按在她花豆上越发用力,甚至轻轻弹了那豆子一下,刺激得她小穴里一股一股往外冒水儿,穴口的肉一张一缩,像小孩张着嘴要糖吃。
他却偏偏不给。
“坏人……给我……”她欠起身子要去拿,他按着她不许她动,反而低头噙住她胸前的小豆子,一面吮着一面往上拉,直拉到极限,“啵”地一声松了嘴,那小豆子弹回去,带得周遭乳肉都粉扑扑的。
“难受……给我……”她洁白泛红的身子在那象牙席上扭动着,妖娆无比。
“谁能跟你比啊珊珊,”他笑叹:“给你。”
给,却只给一个滑溜溜的头儿,在穴口蹭来蹭去,偏不进去。
“进来……”蕴珊又唤,她身子哆嗦着,声音也打着颤,已经尖细得像叫春的猫。
“什么进来?进来哪里?”
“皇上的龙根……”蕴珊已经被情潮冲击得失了理智:“进来,进来能让我怀上龙胎的地方。我要给皇上生小阿哥小格格……”
载淳情动不已,拨开两片花瓣,一下尽根,直戳花心,顶在宫口,不住地研磨。
快感犹如巨浪拍打着她,她睁不开眼,无意识地摆动头颅,发髻揉乱,嘴里逸出一声声呻吟,那是对他最好的鼓励。
这时他退出去,只浅浅地一下,一下,一下。
空虚的宫口剧烈收缩,呼唤着他。
尝过深的滋味,一点浅浅的抽动,怎么够?
蕴珊双手抱住他后腰,将他往自己身子里按。
“进来,进来。”
“我在呀。”他笑。
“不够,进来……”她已经急得口不择言:“深一点,我要深一点……”
“好!”他重重一挺腰肢,又是一下尽根,几乎要将宫口撑开。
“不要了不要了,”她连忙推他胸膛:“要破了,要卡住了,皇上,不要了。”
“这可是你说的。”他又要后退,还没退到一半,她又伸手抓他后腰,还是羞答答嫌不够的意思。
他得意地大笑着,两手扣着她的腰,连连冲刺,她怎么喊停他都不停下,直到她“啊”地一声,白眼一翻,泄出汪洋一片春水,他才重新重重地顶了几记,抵在宫口,射给了她,射得她全身抽搐了几下,才松了劲,平平地软躺在了床上。
他侧躺在她一边,手慢慢抚弄着她身子,助她平复,嘴里不忘调笑道:“成婚之初,怎想得到你是这样黏的人。”
蕴珊红着脸道:“成婚之初,皇上哪有这么多玩人的花样儿?”
第二天,蕴珊醒来,见载淳仍在睡,因今日不必早朝,她便不惊动他,只静静候在一旁,端详着他眉眼。
自从两人重新交了心,她便促他将胡子修去——她还是喜欢他干干净净的下巴。
她看着那里,越看越忍不住心动,便轻轻地吻了上去,齿尖啮咬几下,仍不足够,想起他曾做过把她弄醒的事,便索性今日将债讨回来,去吻他的嘴,手也探进他寝裤里搓弄他的龙根。
怎料被他闭着眼一把推开,看着他翻了个身向外,又听他笑骂道:“浪东西,一边儿去。”
蕴珊一怔。
载淳迷迷糊糊感觉不对,慢慢清醒,意识到自己是在储秀宫,旁边睡着的人是蕴珊,不由得起了一身冷汗,浑身僵住,手脚都动弹不得。
蕴珊呆呆歪坐在一旁,她知道载淳现在彻底醒了,但她不知该说什么。
一则,她想不到他嘴里竟然有这么粗俗的词藻,二则,她想不到他竟将这词用在她身上。
载淳背对着她,听不到她动静,只听见一片静默,心里越发慌乱。想装睡逃避,但他知道她知道他醒了。他需要尽快解释,但无论什么理由,他都说不出口。
他无法对她说出那些。无论真相,还是谎言。
半晌,他尴尬地笑笑:“我刚刚是不是睡梦里说浑话了?”仍是背对着她。
蕴珊顿了顿,才说道:“是臣妾失仪了。”
不用看她,他便听得出她的疏离,听得出她心里有多受伤。他连忙起身对着她:“我是没睡醒,说浑话,你千万别当真。”说着连忙伸手抱紧她,又要吻她。
却被蕴珊伸手推住胸膛,不能近前。
载淳又要解释,却见蕴珊指着脖子问道:“皇上脖子上,怎么又起了红疹子?和先前身上那些是一样的。疼不疼?”
载淳抬手摸索自己脖子:“我倒没什么知觉。”怎知摸着摸着,碰到锁骨下一个肿块,疼得他“呀”了一声。
蕴珊连忙去看,只见那处鼓起一个红艳艳的包,再看另一侧锁骨,竟也有几个。
蕴珊吓坏了,连忙解开他寝衣,看他胸膛。只见先前一度消下去的红疹,如今卷土重来,甚至越发严重,一大团一大团,而且不像上次那般平整,而是微微鼓起,凹凸不平,仿佛小半个杨梅一般。
蕴珊连忙叫人传太医。又一面给他轻轻按着,问他疼不疼。
载淳细皮嫩肉,极少有伤痛,她轻轻一按,他便受不了,但怕她难过,只咬牙强忍着说没事。
当值的太医李德立入觐,看过他龙体,又请脉,把脉时眉毛紧紧攒着。
蕴珊越看越怕,等太医收了手,忙问病情。太医犹犹豫豫不肯说,半晌,才说病情复杂,需与同僚会诊再定。
不到半个时辰,太医院御医尽数到齐,个个面色凝重。请完脉,蕴珊又问是何病,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院使出面,说需龙体贵重,众卿需翻查医书、仔细议详,再作回禀。
蕴珊道:“难道龙体有大碍?”
院使道:“臣等必尽心竭力。”
蕴珊还要再说什么,载淳握住她手,向众人道:“众爱卿退下罢,待商议定了,再来回禀。”
太医退下后,载淳看着蕴珊那副要哭了的神情,笑着宽慰道:“无非是起些疹子罢了,自古至今,你听说几个人是出疹子丢性命的?若说是天花,因父皇小时候差点死在这上头,皇额娘在我五六岁时便已经叫人给我种过痘了。”
蕴珊听了这话,稍稍安心,又道:“皇额娘那里,怎么说?”
载淳道:“就回禀说起了疹子罢。我猜大概是前些时候着急上火,一直紧绷着,如今乍松了弦,身子便不受用。”
两宫太后听说皇帝病情,各来看了看,都没见过这病,便遣人去催问太医,慈安太后又嘱咐蕴珊好生照料。
慈禧太后道:“皇帝有疾,各宫嫔妃都该侍疾才是。尤其皇后尊贵,怎能独任其劳。皇帝还是去养心殿的好。”
蕴珊忙道:“皇上受病痛之苦,奴才岂敢只顾自己。照顾皇上乃是分所应当。且皇上病着,怎好搬挪受罪。”
载淳一心想和蕴珊在一处,但终究也心疼她受累,便答允慈禧,叫人抬他去养心殿,又说:“今日皇后来陪朕。”
众御医商议了一整日,蕴珊心慌了一整日,怎知到晚间,太医院来禀报说皇帝是得了天花。
蕴珊蹙眉道:“怎么会?皇上已经种过痘,怎么可能是天花?既是天花,岂不应该令宫中诸人避痘?”
载淳也生了疑,虽然生疑,还是掩住口鼻道:“一切都有例外。太医们想必也是仔细商讨之后,才确诊是天花。你快回储秀宫去,莫在此处。”
“皇上这是什么话?”蕴珊道:“天花最需要贴心的人护理,旁人换成是谁我都不放心。我小时候阿玛额娘已经带我去京都种痘局种过痘了,必不会有事。你不必担心我,就只乖乖的吃药、休息,我来看护你,你一定能好起来。”虽然这么说着,但她心里还是怕的。那到底不是普通小病,是天花啊。她从没想过她有可能失去他。
载淳坚决不许:“既然我种了痘都能再得,万一你也和我一样,那怎么办?我宁愿你离我远些,我好安心养病,否则我终日对你牵肠挂肚,怎么静养?”
蕴珊忍不住流泪道:“你就让我在这里罢。我若不在这里看着你,回去连觉都睡不成的。”
载淳叹了口气,吩咐道:“来人,将西边屋子收拾出来,给皇后住。”对蕴珊道:“我在东屋,你在西屋,只隔着两面薄薄的墙,你听得见我一切动静,但是不要进来瞧我,好不好?”
蕴珊只得答应了。
载淳微笑道:“看你这样爱我,真想抱你在怀里,亲一亲你,可惜不能。你等我病好罢。”
“皇上一定要好起来。”她说。
“你放心。咱们还要生孩子呢。”他笑道。说罢,便叫人带皇后去西屋。
夜里,蕴珊站在中堂,看着宫女们把药端进屋里,听着载淳喝了药,又看东屋熄了灯,才回房睡下。
慈安太后将载淳幼年的保母召回宫来,睡在他床边脚榻外,整晚守着他。
按理说保母是可靠的人,照顾起载淳来,或许比蕴珊还强些,但蕴珊心里总有不安,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干脆披衣起身,推开殿门,在台阶上坐着。
宫女太监们照理该守在门外的,不知都到哪里去了。或许是怕染病,所以趁着夜深,就擅离岗位,能避多远避多远了罢。
殿前石灯熄了,也没人更换。
蕴珊坐了不多时,便觉得周身寒气侵体。
紫禁城里阴气重,尤其今天阴天,没有月亮,四周黑漆漆一片。蕴珊待要起身,隐约听见似乎有人扎堆说话。她原本只当是宫女太监们嚼舌头打发时间,却听见了“杨梅疮”三个字,心里一惊,鬼使神差地站起身,蹑手蹑脚往声音的方向走去。
听得一个太监声音笑道:“你们怕什么?只要你们不去爬龙床,就没事儿。”
又听得一个宫女声音笑道:“万岁爷在宫里时,好像除了主子娘娘,谁都不放在眼里似地,怎知在外面玩得那么多花样。皇帝长杨梅疮,古往今来头一个,被咱们见识了。”
蕴珊听到这句,已是整个人如冰雕一般僵住,动弹不得。那些人叽叽喳喳继续说的话,她有的能听见,有的则恍惚未闻,一些名字零零散散飘进她耳朵里:“小六如、春眉、小凤……”个个都和“万岁爷”三个字连在一起。随载淳出行的小太监得意洋洋地说着他偷窥所得,说那些伶人妓/女们教了皇帝多少花样……
蕴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养心殿,也不知这晚自己有没有睡着。她觉得恶心。
自从去年九月起,载淳的每一处变化,他技巧的娴熟,他教她的新玩法,他在她耳边说的每一句情话,他送她抵达的每一次极乐,如今都变了味。
她不想再在养心殿多待一刻。
她想回储秀宫,叫人来为她洗身,她觉得他弄脏了她。
痛苦将她淹没,她想要逃离,蓦地想起载淳曾对她说,无论从别人那里听到什么,都要信他。
她想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这句话。
不是因为她真的信他,而是因为她必须信他,哪怕是自欺欺人。
否则,她就要被真相淹死了。
后知后觉地想,七月间,载淳第一次发红疹,慈禧太后命人把载澂的郡王衔头与贝勒爵位一并削除,想必太后从那时便已经知道载淳出宫的作为。
她想到这里,一件更可怕的事浮出水面:太后恐怕已经知道载淳是何病,却仍把他当成天花来治。
杨梅(二)(高h,开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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