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间，她就声名狼藉，一败涂地。等来的不止有无尽的嘲笑和鄙夷，更有接到举报证据确凿的警察。
    多年的心血和筹谋毁于一旦，未来还可能面临无尽头的牢狱之灾，一向骄傲狠厉的景澜，当场就崩溃了。
    她没等警察到身边，就一把推开了众人奔到窗户边，当场跃下！
    说到这儿，南慕瓷也摇摇头，忍不住一阵唏嘘。
    “看到了吗？戎贺若不是足够了解她，当年又怎么会不惜让你恨他，也要把你送出国？这个女人不止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十八楼。
    当场摔下的后果，光是闭上眼想想，就要多血腥就多血腥。
    她说完，身边的傅颜久久没有说话，不知是被吓到，还是因为别的。
    车子转了个弯，南慕瓷看了她一眼，微微扯起嘴角。
    “怎么了？”
    “是觉得这样的女人太过可怕，死有余辜。还是终于明白当年戎贺对你的爱护和苦心，纠结了多年的事情，也终于不再恨了？”
    傅颜抿着唇不说话。
    过于多的事实和真相接踵而来，她不止需要消化，更有些难以接受。
    她甚至无法想象，这些年，留在南都的这些人，到底经历了多少可怕的事情。
    一时间，傅颜的心里五味杂陈。
    释怀。
    心疼。
    难过。
    震惊。
    还有某种想起来就无法抑制的酸涩感，正无声无息地充斥在她的鼻尖处。
    她闭上眼狠狠地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多想，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脸，才转而看向南慕瓷，继续问。
    “那......容睿呢？”
    她没忘记今天从戎氏离开时候，戎贺说过的那些话。
    “傅颜，容睿并非真的如你看到的那般。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并不了解。”
    被她这么一问，南慕瓷握住方向盘的手一僵，似乎是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开口说道。
    “颜颜，这些年你不在国内，容睿对你和小忆的好，我们都知道也都看在眼里。但我和你大哥都觉得，他并不合适你。”
    傅颜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反问。
    “为什么？”
    “因为他不够纯粹。”南慕瓷直接了当地给了这样一个答案。
    闻声，傅颜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忽然窜起某种很不好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多年来她一直身处的假象，猛然就要揭开了。
    她绷着身体不说话，身边的南慕瓷也同样沉默了许久。
    南慕瓷再开口时，忽然冷不丁地问道。
    “颜颜，从前我不确定你对容睿的感情，担心你对戎贺已经放下，真的爱上了他。所以有些话，一直压在心里没对你说过。”
    “但现在，你的反应告诉我，你对容睿有感情，但却不是爱情。尤其是今晚你和戎贺在一起后，我便更加确信我的想法。所以有些事情，你是有权利知道，更有权力做选择。”
    南慕瓷的手放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打着节拍，末了转头看向傅颜轻声问。
    “你还记得当时，你大哥送你出国后，你是怎么和容睿遇见的吗？”
    傅颜一愣，虽不明白南慕瓷的意思，却还是老实回答。
    “记得。当时大哥为了保护我和肚子里的孩子，隔绝了一切外界的消息，避开傅家，直接安排了新的生活和地方给我。”
    那时候人生地不熟，她的身边虽然有傅南霆安排的人在四周保护，但却和她有约定，绝不可以打扰到她的生活。
    “我和容睿是在郊外的湿地公园遇见的，那时候我心情郁闷去散心。独自用餐时候，抬头就看到了他。”
    因为在国内就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在异国他乡，他们反倒显得亲切。
    傅颜看向南慕瓷，不解地问，“嫂子，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的。”
    南慕瓷抿着唇，脸色在夜晚微光的映照下，看上去有些沉郁。
    “颜颜，你难道不觉得你和容睿的相遇，太过突兀和巧合了吗？”
    傅颜瞬间明白过来南慕瓷说的什么，立刻开口反驳。
    “容睿当时是去旅游的。”
    南慕瓷闻声冷笑，“这种话，用来忽悠你这样的单纯小姑娘还可以，但我和你大哥，并不好骗。”
    “你们遇见之后，负责保护你和孩子的手下立刻就回报了消息过来。虽然我们的做法有些极端，在第一时间就调查了容睿，但......”
    南慕瓷顿了下，转头看向傅颜。
    “他不是去旅游经过那里刚好遇到你的。他是坐了和你同样的航班，在第一时间和你到达那儿的。我们甚至调了他当时出行的监控。颜颜，他是一路跟着你去的。”
    “况且你大哥为了保护你，把你的行踪保护的很是隐匿。这些年，戎贺费了多少力气都没能查到，为什么容睿就可以？答案只有一个，他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性接近你的。”
    轰——
    傅颜的耳边仿佛炸了雷，一瞬间“嗡嗡”作响起来。
    她白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南慕瓷，忍不住陡然拔高了音量，尖声反驳，“不可能！容睿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即便她的容睿的感情，就是如嫂子南慕瓷说的那般，不是爱人，但却是胜似亲人的存在。
    但她也绝对无法接受。
    这么多年来，在她心里又温柔又好的容睿，居然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接近自己的。
    她接受不了。
    南慕瓷知道傅颜的心里在想什么，没有和她争论，而是任由她情绪激烈地反驳自己，又慢慢地恢复冷静。
    好半晌，她才慢慢地平复了呼吸，松开捧住脸的手，抬头慢慢看向南慕瓷，哽声说道。
    “还有什么？嫂子你都全部告诉我吧。”
    既然嫂子决定开口，就不会仅仅只是因为两句话，就断定容睿就是她和大哥口中的那种人。
    一定还有下文。
    傅颜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
    没关系的。
    这一晚上，她把所有能接受不能接受的真相，都一一接受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接受的？
    南慕瓷闻声，微微叹了口气，不答反问。
    “颜颜，容家在你离开南都那年正式扎根南都。这几年，你知道他是凭借着什么，发展得如此之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