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重了,下人们神色皆是一变。
戚荃又不是林府的下人,岂能这般对待。林殊同似是还觉得不够,直接将装药丸子的盒子扔给他:把这东西拿走,我瞧着就心烦。
戚荃沉下脸,攥着手里的药盒,说了句:如此我便先走了,公子还是放宽心的好。
出了府门,下人们一再赔不是,林殊同得罪了大夫,他们林府还要靠着大夫诊治,哪里能不急着道歉。
戚荃拱了拱手,转身往药铺走。到了药铺,老大夫叫住他问林殊同怎么回事儿,戚荃笑着说道:他能有什么事儿,就是待着闷了。
回到房里,将药瓶倒开,里面一个小纸团,展开铺平。
戚荃从柜子里拿出钱匣子,用钥匙打开,把银票揣在怀里,去找杜云轩。
杜云轩在家里愁得喝闷酒,才进来手里一些钱,又断了财路,倒是能拿挣了的钱做笔小买卖,可是尝过赚大钱的滋味儿,哪里还能甘心从小虾米开始。
忽听有人敲门,他酒气熏熏地过去,边走边嚷声问:谁啊?
打开门一瞧,是个生脸儿,从未见过。皱着眉头刚要问是不是找错了,就听:你可是杜云轩,杜老板?
杜云轩点头:你是?
戚荃说道:还是进去再聊。
二人进屋,戚荃说明来意,将林殊同写的纸条给他看,又将银票给他。杜云轩心里顿时透亮了许多,一扫多日的郁闷,留着戚荃要请他喝酒。
戚荃笑着说不必,若是让人瞧见了,怕是会走漏风声。
杜云轩拿着银票顺顺利利的去运了货。说来也是万幸,林老爷许是瞧不上杜云轩,竟没派人盯着他,以防林殊同再去找他。
这样一来,做起事qíng来方便许多。
林殊同在家里脑子没一刻是闲着的,一会儿想生意的事儿,一会儿琢磨怎么跟林老爷斗,一会儿又想薛娘那儿该怎么办。
折腾的自个儿头疼。生意跟林老爷都好办,能摸着命脉,关键是薛娘。她什么都不肯说,只能靠猜,可这事儿邪门儿的很。
想再多也不如去瞧瞧踏实。
离上回去酒楼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林殊同的腿已经好利索,走起路顺当的很,一点儿磕绊都没有。
店小二这回瞧见他,直接领着他去了薛娘房里。薛娘正在看店里的账本,听见门响,应了一声,刚想去开,就见门从外面打开,林殊同走了进来。
薛娘收回迈出去的腿,坐回椅子上,合上账本: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林殊同一点儿不客气,从桌上拿起一个果子啃,听见她说这话,摇着头说道:我这不是怕你想我想得厉害,又见不着我人,心疼你所以过来瞧瞧。
薛娘笑了笑:也不知是谁想谁,跟个饿láng似的。从桌上拿了个花生粒,冲他扔过去。
林殊同仰着脖子蹲下腿张嘴接住,边嚼边说道:我这刚来,你就拿话勾我,让我先歇歇。
薛娘啐了他一口:有事儿没,别腻腻歪歪的。
林殊同抬眼说道:有事儿,还是大事儿?
薛娘问:什么?
林殊同嬉皮笑脸:找你借银子花。
薛娘作势往外轰他。
林殊同坐在椅子上扒着桌子不走,直说薛娘没良心,翻脸不认人。
薛娘点头。
林殊同瞅准了把薛娘抱在怀里,在她耳边问:想我没有?
薛娘勾上他的脖子,说道:你说我想了没?
她轻轻吻着他的喉结,林殊同呼吸声变得粗重。薛娘笑了笑:你忍不住了啊。
林殊同咬上她的耳垂,说道:你就没发现我腿好了?
薛娘的手在他身上摸索着,林殊同脸色倏地一变,喘息声大的厉害,脸色发红,她轻声说道:这不是一直都好着么。
林殊同搂着她走到chuáng边,倒在chuáng上折腾了个遍。
结束后,两人搂在一起,薛娘碰碰他的胳膊:你说借钱是真的还是假的?
林殊同神qíng餍足:要是真的你借不借?
薛娘点点头说道:自然是借的,看在你与我相好的份儿上,哪儿能一点儿钱也不出。
林殊同嘴里直呼没想到,惊讶地瞧着薛娘,表qíng夸张得很:你还这么心善啊,我都做好捂石头的打算了。
薛娘侧过身子,打量他一番:还真不是我心善,主要是你这模样儿好的很,合我心意。
林殊同笑了笑:成,没想到我还能靠这个混饭吃。
二人说了会儿话,也到了傍晚,穿上衣服,让人把饭送到屋里。薛娘把纱帘放下,遮住chuáng上的凌乱。
又将窗子打开,仍觉得别扭,又不好说出来,林殊同瞧出来了,也没说什么。
等门敲响后,林殊同出声说道:放在门口就是,你先走吧。
门外的伙计应声退下,林殊同去门外端了饭菜进来。瞧见薛娘看他,一皱眉说道:看什么,我一个公子哥儿被人养着嫌丢人,抹不开面子。不行么?
薛娘说道:你不是不借钱么?
林殊同一瞪眼:是不借,我直接拿。不能亏了我这副好皮囊。
薛娘看了看他,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每天晚上十点左右替换,天冷了早点睡~
☆、第77章 老板娘X公子哥(六)
林殊同本就是与薛娘闹着玩儿,哪里会想着要钱。没成想两人斗了会儿嘴,竟然都当了真,薛娘让他背过身子不许偷瞧,取出钱匣子来,一边儿数银票,一边儿问他:你要多少?
林殊同转转脖子,咯吱咯吱响:你随意,哪怕是一文钱,只要你拿得出手我就要。
薛娘回头看了看,瞧见他的背影,坐姿歪七扭八,笑着说道:你倒是不挑,我估摸着你以前打发叫花子都没扔过一文钱,怕人家背后议论你小气。
林殊同这会儿累得很,打着哈欠说道:甭说这个,我又不是叫花子,不嫌弃你穷。
薛娘撇撇嘴,把银票拿出来,将钱匣子放回去。林殊同听见脚步声,以为她又生了什么主意,打算折腾别的,他趴在桌子上:好了没,我可困得很,要不我给你银子,求你别折腾了,让我好好睡会儿。
薛娘这会儿已经来到他跟前,呸了他一声。林殊同抬眼,对着她笑了笑,拽住她的衣角:好了没?
薛娘披着外面穿的衣裳,弯着腰,身子向前倾,碎发落至腮边,眼神透着揶揄,唇边带了丝笑意:这天可还没黑,你就嚷嚷说困,怎么这么没出息。
林殊同垂下眼,嘟囔道:你也不说说你是怎么折腾我的。
薛娘背过身去,掩饰住脸上的羞红,装作不在意地说道:你还有脸说我,也不知是谁跟饿了三天没吃饭似的。
林殊同看了看空了的指尖,又瞥向薛娘的衣角,说道:你话怎么这么多,银票找好没?
薛娘的手偏凉,抚上发热的脸颊,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将银票放桌上:还没见过要钱的这么大本事,跟爷似的。
林殊同眯着眼将钱拿过来,在手上摔着:可不就是爷么,你要嫁给我,就得喊我一声爷。
薛娘手放在桌上托着下巴:你又胡诌,若是想着当爷就趁早把银票给我,甭钱上占了便宜,嘴上也要占一份儿去。
林殊同忙把钱藏到身后:哪有给了银子还往回要的,你就只当我犯浑说胡话就是了。
薛娘低声笑笑,看了眼外面,夜色渐起,说道:你还不回去?这会儿天可是已经黑了,都在这儿腻歪一整天了。你若不嫌烦,我却已经觉得腻歪人。
林殊同看着她说道:你烦不烦我是看不出来,但是你口是心非我却是能瞧见的。得了,我也不在这儿受你的话了,穿衣服回去。
薛娘帮着他把地上的衣衫捡起来,里面竟还混着一件水蓝色肚兜,林殊同拿在手里被薛娘抢过来,塞在chuáng上的被子里面。
林殊同摇着头说道:在我衣裳里面发现一件肚兜,你怎么也不问问是哪个小狐狸jīng的?
薛娘把衣服给他罩上,等他都穿的差不多了,打开房门,直接把林殊同推出去。他还使着力气不想走,一边挪一边说:你别急啊,我这就告诉你。那个狐狸jīng可媚了,勾的我一天都离不开,腰酸背痛的。
话音刚落,薛娘撤开身子,他还往后用着力气,一下子摔在地上。
林殊同躺在地上嘴里直喊疼,可怜巴巴地瞧着薛娘。
薛娘走过去,弯了弯身子:让你再胡说,甭装了,我这地上铺的是毛毯,厚实软和的很,能把你摔得有多疼,赶紧起来出去。
林殊同侧过身子,用手支着头:你怎么这么狠心。
说着话,他趁薛娘不注意,抓住她的脚。因着地上铺着毯子,她又在屋里,索xing只穿着袜子。被他一抓,倒在了地上,正好在林殊同旁边。
林殊同笑得大声,凑过去问她疼不疼,被薛娘一巴掌打了过去。他悻悻地出了门,眉眼却染着笑意。
林殊同在街上转悠了会儿,才往林府走。如今回去已经成了件受罪的事儿,倒不如在大街上睡一宿。瞥了眼身后跟着的人,那人连忙背过身去。
林殊同嗤笑,天儿渐渐热了,蚊子也活泛起来,大晚上的他在酒楼待着,那人可就受罪了,怕是没少喂蚊子东西吃。
没意思,没意思透了。
林殊同回到府里后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哪儿都不顺心。只觉得满脑子烦心事儿,但凡一回到府里,事儿全冒出来。
他这儿正琢磨着生意跟薛娘,把林府的事qíng先抛到脑后,以为他这儿隐忍些,不明面上较劲儿,就能消停会儿。
岂料,他不找事儿,却有人来给他添堵。
一大早,林殊同刚从chuáng上起来,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就有下人在院里吵吵嚷嚷的。他听着烦,皱着眉喊了句:谁在那儿,大清早的瞎喊什么。
门外的下人不敢再闹,跪在外面说道:大公子,老爷找您过去说话,急得很。我不敢耽误,一时失礼,嗓门大了些。
林殊同听见林老爷就头疼,又烦又气,当即说道:你先候着,我这会儿脸都没洗。
下人打了水,伺候林殊同梳洗,又上来几碟菜,还有糕点,一碗ròu粥。林殊同坐在桌子前慢慢吃着。
外面的下人心里急得很,又不好说话,只能求着林殊同房里的下人帮着说说话。那些下人前些日子才挨了骂,这会儿且小心着,哪里敢应,只说等着便是。
本是日头刚起就过来叫林殊同,等他吃完饭日头已经全升了起来。拿帕子擦gān净嘴,总算出了院门。
一边儿走,一边儿问身后来传话的下人:可说是什么事儿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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