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警车,辛北城的视频就打过来了。
辛朝阳这会儿兴奋劲过去了,手疼得厉害,楼衡替他拿着手机。
辛北城看了儿子手心手肘的伤,虽然已经快止血了,但那手帕上都是血,看着特别惨烈,可把心疼死了。
着急心疼之余,也有气,辛北城忍不住教训他:“宝贝,你怎么就这么愣呢?”
“他们那么多人,你就这么傻傻地冲过去了?
你完全可以先报警,再不济,你给你同桌打个电话,等上他一起也行啊。
做什么孤胆英雄?
爸爸妈妈有没有教过你,替别人出头之前,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上回你就是这样,差点让人打了。
这次更好,都伤成什么样了!
还跟我拍胸脯保证说你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呢?这下可好了,我背一捆藤条去伦敦,让你爷爷挨个儿抽得了……”
辛朝阳都找不到插嘴的空隙,只能老实地听教训。
一直到了医院,和里尔两人接上头,辛北城才停下来,让楼衡把电话给里尔,交代事情去了。
老张看得心疼,自责道:“我该陪着你的,我就不该回去。”
辛朝阳反过来安慰他,说:“张叔,我没事的,就摔了一跤。”
“摔了也疼啊。”
老张唉声叹气。
里尔都安排好了,给辛朝阳做了一个CT检测,确定骨头没伤着,才去了单人病房,处理身上的伤。
主任医生看了辛朝阳的手,说:“没事,就擦破了皮。消下毒,注意别碰水就行。右手手肘这里严重一点,虽然血止住了,还要用一段时间药才行,疼几天免不了。”
又对辛朝阳说:“裤子脱了,我看看后面摔得怎么样。”
辛朝阳迟疑了下。
他摔的位置太尴尬了。
以前受伤,都是约瑟给他处理的,他还真不习惯让不熟悉的人检查。
他下意识看向楼衡,医生以为他害羞,催着屋里的人出去。
辛朝阳抿了抿嘴唇,到底没说让楼衡留下陪自己的话。
倒是楼衡开口说:“我给他看吧。”
医生好笑道:“你怎么看——”
楼衡拿手机,给他看了自己的医师执照。
医生:“……”
——主任中医师,都和他同级了!
医生纳罕地看了楼衡一眼,拍拍他的肩膀,服气道:“小兄弟厉害啊,得,那我先出去。”
他看出来了,比起自己,那小少年明显更信赖这个年轻人。左右也没什么大伤,他就不留下来讨嫌了。
等医生和里尔老张都出去了,辛朝阳才红着脸说:“哥,我又麻烦你了。”
楼衡叹口气,“真怕我麻烦,下回遇到这种事,能走多远走多远。”
他把里尔带过来的衣服放在床上,从手推车里取来剪刀,将辛朝阳的圆领衫剪开,又将裤子并内裤都剪了。
——他伤了手,脱换衣服难免弄疼他。
而且,虽然辛朝阳说他只摔了那一下,楼衡还是不大放心,要将他全身检查一遍,确认没有别的地方伤到才好。
辛朝阳也不扭捏,一边看他动作,一边说:“我怎么知道她会反咬我一口嘛。要是我走了,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楼衡把他的裤子连同内裤一起丢开,少年修长白皙的腿映入眼帘,还有……
他不敢多看,移开目光说:“到床上趴着。”
“哦,好。”
辛朝阳乖乖趴下了。
楼衡一眼看到他屁股上两块青紫,皱了眉。
上手碰了一下,辛朝阳躲了躲,又嘶了一声。
楼衡忙问:“很疼?”
“不是……”
辛朝阳抬抬自己的手,“那里不疼,刚刚是蹭到被子了。我就是……不好意思。”
被楼衡碰到了,他才终于意识到现在自己是什么状态,太难为情了。
楼衡拍拍他的腰,“老实点。”
“哦……”辛朝阳满心不自在,蜷了蜷手指,脸烫得不行。“太奇怪了,楼哥。早知道就让医生给我看——啊,轻点轻点,哥,好疼啊。”
楼衡收了力,笑着看他:“别人来,你就不脸红了?”
“那我又不认识他。”
辛朝阳反驳了一句,扭头看他,“哥,你以前也给人看过伤?感觉你很熟练的样子。”
“嗯,看过。”
楼衡点头,给他捏了捏脚腕,又捏了捏肩膀,仔细摸索他的脊椎,从颈椎到尾椎,一一细查。
万幸,没有别的伤。
辛朝阳被他摸得有点痒,心里也痒痒的,趴在枕头上说:“真的是啊……那你也给人看过这里?”
“哪里?”
楼衡扬起嘴角,明知故问。
“就这里啊。”
辛朝阳反手指了指自己的屁股。
“别乱动。”
楼衡轻笑,把放着药品的推车拉过来,一边取药一边说:“我爷爷是当兵的,退伍之后在国防大学教书。我跟着他长大,从小就跟着军校生一起训练,这种跌打损伤的情况都是相互处理的。”
“难怪你打架这么厉害!”
辛朝阳说起这个就激动,爬起来道:“哥,你实在太帅了你知道吗!他们根本连你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趴下了!就像李白诗里写的侠客——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太酷了,比你考全科满分都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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