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几年,但凡清醒的时候,脑子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情绪,他总会感到极致的痛苦,那时还不懂那些情绪叫什么,唯有遇见了金池,真正体验过与之相反的东西,他才明白——
那是孤独、恐惧、绝望。
他不再被无处不在的恶意束缚住手脚,是金池踩着鲜血、腐烂,来到他身边,解开他的锁链,拉着他走出地狱。
外面的世界有很多人,好的坏的,可牢牢吸引住他目光的人,始终只有金池。与此同时,他看见了,绝大多数普通人眼中都有不同的光,是喜悦、快乐、平和。
他好像在渐渐从一个怪物……
变成了有血有肉的人。
很奇妙。
在黑暗中沉睡的时间里,他还在思考主人格所说的话——他爱上了金池?
他想,爱是什么?
书上说,爱是感动,爱是习惯,爱是体谅,爱是宽容,是一辈子的承诺。
虞临渊开始自我拷问。
他为金池感动吗?
答案是感动不了。
他想起有一次,因为误操作,不小心清空了金池布置了很久,没来得及保存的庄园。
当时金池没说话,默默拿着手机走了。
当夜,他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绳索绑在床脚,床边半空中,缓慢浮现出一张被手机屏幕照得惨白的脸。
金池幽幽一笑,当着目眦欲裂的他,以令他十分痛苦绝对无法忍受的菜鸡手法,去青铜局梦游了一整晚的峡谷。
显而易见,最后他的号被人举报了。
停赛一周。
对的,虞临渊暗自点头。
如此惨绝人寰的事,他竟没有用残酷的手段折磨回去,这不是……那什么,还能是什么?
虞临渊又想,他体谅金池吗?
他宽容金池吗?
当然了。
虞临渊从不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但出于对金池的另眼相看,他有件事情忍了很久了,一直以来,选择包容的没告诉金池。
——他的手法,真的太烂了。
小骗子长得清清瘦瘦的,他能轻轻松松圈住小骗子的手腕,还能空出一大圈,可就是这么个人,却是个一紧张就没轻没重的大力士。
但他自己好像不知道。
第一次金池握住他的时候,那一动——他差点以为是要亲自下手,帮忙废了他。
好在接下来痛并快乐着。
他忍了。
没错,虞临渊再次若有所思地点头。
他真的很体谅了。
诸多例子证明了,主人格所说并非假话,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虞临渊,此刻感到了无法言喻的忐忑。
他可以说出很多在常人看来大胆的话,却无法对着金池轻轻巧巧说出那个字。
真是匪夷所思。
金池有什么好?
虞临渊一脸不解,守在金池房间的窗台边往下看,自言自语道:“他小心眼,睡觉说梦话磨牙,下手没个轻重,牙疼还偏要吃甜食……”
“对,牙疼怎么还能不忌口呢,池少爷就是这点不好,让人操心。”
进来送水果的老管家大为赞同,发自内心符合了一句,却见上一秒还细数金池不好的人脸色说变就变,当即大怒道:“他哪里不好了?爱吃甜食碍着你了?”
老管家:“……”
这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恶劣行径对他来说显然太常见了,老管家只是一呆,立马改了口,“对对,池少爷哪里都好,我说岔了。”
他笑呵呵提及:“家主,池少爷那边忙得差不多了,答应晚上回来吃饭,估计快到了。”
虞临渊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挥手让老头下去了,继续守在窗台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没多久,果然看到一点熟悉的金色从车上下来。
脚跟动了动,突然停住。
这人招呼也不打,留言也没一个,说走就走,好像根本不惦着他。
虞临渊叛逆的好胜心上来了。
抱着手臂,冷冷往下看,他偏不下去接人,显得他什么都不干,巴巴等着人回来一样!
可等啊等,等得他眉心都蹙到了一起,看着那簇金毛跟个喷火龙似的,在原地走来走去,磨蹭了足足半个小时,就是不进门。
虞临渊耐心到了极点,大步下了楼,推开大门,盯着一脸纠结之色的金池。
“下蛋呢你,进来。”
金池抬眼望来,背衬昏黄的夕阳,眸子里竟似有了水光——哪里还有刚才的踟蹰之态。
毫不犹豫朝虞临渊走来。
挑了挑眉,看见他这副情态,虞临渊心中火气消了不少,转身往里走,“呵,还知道回来?”
金池:“……嗯。”
不妙,小学鸡好像有点生气。
为了撸好被冷落两天的虞临渊,他快步跟上去,和对方肩并肩走着,却不料被人轻轻撞开,拉开了距离。
旁边的男人声音冷酷:“别不是和那个什么李云哲合作吧,公司好玩吗?”
金池揉了揉眉心:“……是周云哲。”
虞临渊头也不回:“哦,那个孙云哲还缠着你?”
金池放弃了:“没有。”
那天晚上,他摆明了态度后,周云哲虽然还有点不死心,但最多也就嘴上叫几句哥哥,实际工作里识趣的不往他身边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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