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几声“闪开”,不远处的市集突然一阵骚动,我对这动静极其熟悉,匆忙奔出去,遥遥看见几匹马奔过人群,在追着一个一身布衣的少年。
少年奔跑速度极快,满脸惶恐,头也不敢回只敢往前跑,几个无法无天的年轻公子架马追在后面。
“跑快点!跑不动就等着被碾死!”
一时间,那少年的脸变化了无数样子,像我的阿兄,也像我曾结识过的几名好友。
那些公子没有说谎,跑慢了,是真的要被碾死的!
我咬牙狂奔过去,在少年经过身前时猛地扑开了他。
少年在逃命的状态下紧绷了太久,一被我碰倒就失控地啊啊狂叫出声,目眦欲裂。我慌忙捂住他的嘴:“别叫别叫,我是来救你的。”
猎物突然消失,那几名公子四顾半天,转过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凶恶道:“什么东西?也敢败小爷我的雅兴?”
我看了看四周一片狼藉的集市,老太被吓得坐倒在地,正由屠户一点一点搀扶起来。
怒意驱使着我毫不示弱地反驳回去:“陛下早已明令下旨,不得有逐马残害百姓的情况发生,你是想违背圣命吗!”
问完我也有些发虚。陛下虽然说过这番话,但大多人都视其为一纸空言,至多不过把追猎的百姓换成奴隶或犯人,照样践踏鲜血和人命。
陛下年轻,手里握着的实权不多,一直都由太皇太后掌权,大家不戳破,却也心知肚明。
那公子冷笑:“杂种也配和我提这些?”说罢,就要提鞭抽我一道。
我闭上眼,下意识紧紧将少年搂在怀里,护着他的头。
另一名公子突然止住他的动作,疑惑道:“等等,我怎么看这人有点眼熟?”
那公子嗤之以鼻:“你什么时候也混迹市井了?”
另一人笑起来:“我这可不是混迹市井,这人可出名得很,咱盛二公子追了一年还没追上的尤物啊,你对他动手盛二公子不得脱了你一层皮?”
那公子当即话语一噎。
我心里明白,自己又一次被盛泽楠的名号救了,可我并不感激,只因为如今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我在他们玩味的目光中带着少年回到茶铺,替他放了水让他自己清洗了污垢,又送去一套干净衣裳。
他惴惴不安地看着我,好像是在用眼神询问我到底是何居心。
我摸了摸他的头:“快去吧。”
少年打整好出来后,我才注意到他其实生得清秀,眼睛极亮,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伤痕。
我看着他,心中便不自觉有怜悯的情绪泛滥,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喝着我替他泡的姜茶,声音也清亮:“……梓晨。”
名字倒是好听,我看着他,隐隐在他身上看见自己曾经鼻青脸肿的狼狈模样:“可有家人?”
梓晨愣住,反应了好久,最后摇摇头:“我没有家人,他们都死了。”
原来是个孤儿。
我叹口气:“既然你无家可归,我又救了你,从今以后我便是你师傅,教你茶道,你便在店内帮我,也算偿我救命之恩,如何?”
梓晨清楚我的用意,知道我这是委婉地给他提供一处安身之地,对我的防备和警惕总算丢盔弃甲,露出少年人的明朗:“多谢师傅。”
我留下他,除了心软,更多的可能就是因为太过寂寞了吧。
现在顾盼走了,盛泽楠我也不想见,倒不如找个可以陪伴的人,在这小小茶馆混几年光景,以后死去的时候带进墓中也不全是苦的。
于是我专心地开始教导梓晨,他聪明,记忆力也好,学这些往往不费劲,还能和我插科打诨两句。
熟络起来后,我发现他的性子实在有趣,总被逗得止不住笑,好几次盛泽楠来了也不想管,将人冷落一旁。
盛泽楠醋缸子一碰就翻,睨着梓晨,目光汹汹然,委屈地看我:“阿清,你未免太过区别对待。”
我一脸“我们不熟”的神情,收起笑容冷漠道:“你要我怎么一视同仁,把你也当成十五岁的小孩儿对待吗?”
梓晨背过身偷偷笑。
长此以往,盛泽楠和梓晨闹来闹去,关系误打误撞拉近了不少,我和他的关系却还是很僵。
为此他不止一次偷偷拉着我学徒出去,悄咪咪求问:“你是怎么做到讨你师傅欢心的?”
梓晨老实回答:“逗师傅开心啊。”
盛泽楠着急,他其实很容易就能逗那些闺阁小姐展颜,只不过我看他,除了烦,就是想吐。
我看着这俩鬼鬼祟祟,敲了敲门板,不耐道:“梓晨,回来了。”
梓晨下意识“哦”了一声就要往回走。
盛泽楠跟着他往回走,被我拦在门外,无辜地看着我:“我可是客人。”
我把铺门上的牌子翻了个面,有礼道:“不好意思,本店今日打烊。”盛泽楠的表情我之后想起还会笑出来,跟只被主人踹出家门的犬一样,傻气得很。
时间过得很快,梓晨身形开始抽枝,相貌越长越俊,很快就引起注意。
某天我正认真地烹着茶,梓晨在后院洗碟碗,对街王老太的孙女孙侨儿突然娇娇羞羞地轻轻扣门,团扇掩面,面颊一团红晕地偷偷凑来问我。
“陌老板,你们家梓晨……可有婚娶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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